“那日子很苦吧？”萧鹏问道：“我看咱们国家的雷达站在的地方环境都很恶劣。”
张远征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杨猛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回国后去慰问过驻军，然后去了我们那边的一个雷达站。我去，光爬山爬了一个多小时。”
张远征沉默半晌，突然笑的那叫一个开心：“唉，现在还是这个德行，让我说他们什么好啊！”
杨猛不解：“张叔，你笑什么？”
张远征道：“咱们国家的部队每年都这样，职业哭穷的。你看看每年到了过年的时候，陆军拿出老坦克，空军拿出螺旋桨飞机，海军拿出老破船，目的就是为了多要军费。雷达站也是如此，他们会把一些雷达站建在环境恶劣的地方，然后……我这不算是泄密吧？”
他说完笑了起来：“这事儿不能怪军方，毕竟咱们国家军方穷怕了。”
萧鹏认真点头：“没错，我也是觉得军费该涨的群体。”
杨猛道：“咱们国家最大的鹰派就是我们普通老百姓。”
张远征笑道：“像我们在国内出差还是挺开心的，比我们在大山里圈着强多了，而且……吃的也比我们在厂里好多了，但是出国出差？那就算了吧。谁也不想出来的。”
“出国不好吗？”萧鹏不解。
张远征点头：“是的，那时候我们出国给一些兄弟国家做雷达校准工作，那都是全天候工作根本没有假期，雷达校准的工作精神高度紧张非常费神，刚出来的时候还能有个新鲜感，时间久了没人愿意出去，那是又累又饿。”
萧鹏不解：“饿？你们帮别的国家办事连饭都不管？”
张远征听后直接道：“你们能受得了外国的饭菜？天底下没有比中餐还好吃的东西！”
“没错！”萧鹏道。
张远征道：“反正是没人愿意出国出差的，吃不好，也没有什么娱乐，和外国人语言不通，就是天天对着雷达。尤其是那时候这里的局势也不稳，更没人愿意过来。”
萧鹏不解：“那你是怎么会选择过来的？”
张远征笑了起来：“我说我是因为逃婚你信吗？”
“啊？”萧鹏一愣：“我以为是什么家国情怀的大理由呢。”
张远征摇头：“真不是。当时我们厂里女的人少，而且基本都是集中在三产那边。”
“三产？”杨猛不解。
萧鹏解释道：“就是医院、学校、食堂之类的。”
“哦哦哦。”杨猛恍然大悟。
那样的军工大厂都像是一个独立的小社会，虽然是在大山里面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那种。
张远征道：“在我们那个年代，大学生进厂还是比较抢手的。从我进厂就被行政处的大姐拉去各种介绍对象。那时候我也是热血青年啊，总想着先有国后有家，好吧，我说实话，实在是因为当时那些大姐介绍的对象我实在看不上，我实在跟我们食堂那位比我大五岁重三十斤的姐姐诶不来电！”
萧鹏等人哈哈大笑起来。
张远征道：“其实那时候出国出差真的很辛苦，那是一周七天一周二十四小时的干，而且时间很长，我在北泡菜有一次出差直接待了一年七个月！也就因为这点儿，所以我们单位基本上会安排未婚的人到国外出差。喏，我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来到的塞尔维亚。你瞧，这就是我说的，我的学历给了我人生的下限，如果我没有出来，我在厂里依然会有很不错的生活。但是这次出来对我来说也是机遇，才有了现在我的人生。”
萧鹏点头：“是啊，学历影响下限，机遇影响上限。先好好学习给自己谋求一个好的下限再追求更好的机遇寻找一个更好的上限。张叔，我学到了。”
张远征笑道：“没那么严重，咱们就是聊聊天而已。”
就在这时候亚历山大走了进来。
“搞定了？”杨猛问道。
“嗯，全带走了。”亚历山大道：“估计咱们离开塞尔维亚之前他们是别想出来了。张，我一直想问你，你的腿没事了吧？”
萧鹏一愣：“你们认识？”
杨猛道：“萧鹏，刚才不是张叔给你看过那张‘英雄250旅’的照片吗？你没有看到里面有个老熟人？”
“谁啊？”萧鹏回过神来：“亚历山大也在那张照片里面？”
亚历山大道：“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了？我的汉语还是跟张深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