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星晚给了郑长宣一个眼神。
郑长宣：……
“行行你叫你叫，”他惹不起苍星晚这个小丫头。
能杠得很。
苍星晚怕边樾感到无趣，在郑长宣进内屋去找样本的时候，牵着大明星的手，领着她逛老头家的门面。
“这老头是那个……皮匠的爸爸。”
皮匠等级不高，区区二阶。
生前就是做家居生意的，手工定制。
但手工定制的单价太高，市场不好。
这家店也没什么名气，客人很少。
皮匠意外生病死了之后，店被他的鬼力笼罩，成了个鬼店。
彻底从家具城众人的视线里消失了。
苍星晚也是因此才遇到了这老头。
——家具城的主管找大师找到她这，说是闹鬼，好好一个拐角，离奇没了。
家具城有段时间人心惶惶，生意也是一落千丈。
苍星晚过来，送皮匠去排队投胎，皮匠爸爸，也就是郑长宣过来，又把店给支棱了起来。
老手艺人了。
边樾的思维难得飘到了一个，很多年她都没有再想起来的事情上去。
她的父母也是死了的。
她去找过父母的魂魄，没找到，只以为父母是投胎去了。
可现在想想，这概率又不是很大。
阳间出生率低，阴间现在排队等投胎的鬼不少，基本一个鬼排队取了号，等位置就要等上好多年。
她的父母不该这么早就去投胎才是。
“来了来了，”郑长宣翻了一堆样板皮出来，递给边樾，“你瞧瞧，喜欢哪个？”
边樾拿了样本在边上选，郑长宣则是同苍星晚唠起了家常。
“小明投胎去了。”郑长宣感慨，“这店我也打算关了。”
本来他重新接手这家店，就是想给儿子保留一个念想，让他当鬼的时候，也能高高兴兴。
现在孩子已经顺利投胎，这个店存在的作用自然也就没了。
“继续开着也行，兴许你死了没事干，比起在街上闲逛，还不如有个店。”苍星晚在老头拿来的坐垫的料子上戳来戳去，看哪个最舒服。
郑长宣没好气地瞪了苍星晚一眼：“我才七十，你就说我要死的事儿，在老人家面前这是忌讳，不懂么！”
“那倒是，”苍星晚笑了一下，抬眼看了下郑长宣，“你是还有……”
她刚想说，老头是个长寿面相，还有挺多年能活的，兴许这辈子还能当个人瑞，给大家沾沾福气，但……
这个话有点泄天机的意思。
她紧急闭嘴。
郑长宣跟苍星晚接触过一段时间，知道这小丫头深藏不露，有话不说可他大概能猜出来了。
他苦笑：“老头晚年丧子，敢情这福气是在后头。”
苍星晚笑着避开了这个话题，指着其中一块料，“这个不错，乳胶的？”
郑长宣：“要说懂还是你懂，正经乳胶海绵，到时候垫子做好了，再往里填点儿鹅绒，坐上去那叫一个舒服。”
苍星晚把手里的样本拿过去，指着她相中的这块问边樾：“这个怎么样？”
边樾戳了戳，点头，她指着手里的皮革样本，“这个颜色，你觉得呢？”
一块有点儿奶茶白或者燕麦白的皮料。
表面有轻微的磨砂质感。
苍星晚指腹去蹭了蹭，夸了一句：“不愧是你。”
大明星一向有眼光。
总能挑到最好看的。
比如她。
“这是小牛皮胚，胎纹清晰，亲肤感十足的。”郑长宣知道苍星晚挑，拿出来的都是好东西。
不过好东西里也有好坏，边樾跟苍星晚一样，一挑就挑了个最好的。
“那就这么做吧，多少时间能做好？”苍星晚把自己绘制的图样给郑长宣。
上面的数据标注的相当精确，如郑长宣这样的老师傅一眼就能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