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星晚的话，无异于是给王长阳判了个死刑。
之前他曾跟许苜蓿交流过，只是许苜蓿没有异能，没法斩钉截铁地说出“你突破不了了”这样的结论，只告诉王长阳，以这种修炼方式，十阶就是顶天。
再往上，不可能。
苍星晚的直白让房间的气氛一下变得安静了几分。
边战看得开，他一生戎马，挚爱早早就没了，孩子们现在都长大了，连他最疼的小外孙女都找到了好的归宿，人生没什么遗憾的。
异能什么的，够用就行，也无所谓寿命能不能长久。
“您……”王长阳张了张嘴，甚至下意识用上了敬词，但他却不知话该如何说出口。
苍星晚倒是猜出来了，在这件事上，她倒也不藏着：“我的确是可以帮你们突破，但……”
“对我来说，损耗很大，我凭什么呢？”
又不是她让这些人走错路的。
再者说，镰刀说过，这个世界被纠正之后，最终只会走向无神论的科技世界，阴间会逐渐隐藏，关于阴间的鬼怪传说，也只会成为虚无缥缈得不到验证的传说。
或许，天道看地府看的烦了，把地府撤了用另一种方式来让灵魂转生也说不准。
既然如此，他们这些觉醒异能的人，就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湮灭在历史的洪流里。
异能总会消失。
这个世界的天道这么抠，兴许鬼帝消失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异能就都没了。
那么现在花费那么大精力去升级异能做什么，怪浪费感情的。
这些话，苍星晚也就只能跟大明星说说，跟这些异人说，他们没准会为了保住异能，选择跟鬼帝共存，彼此文斗。
苍星晚接受不了这样的方式。
估摸着天道也接受不了，所以才拼了老命地剥削苍星晚，明明知道把人惹毛了挨打的还是自己，他在这件事上还是无法后退一步。
只能壮着胆子了。
“我知道了，”王长阳长叹一声，“罢了，就希望下一辈人能不走我们的老路。”
他们这一辈人，这样也就这样了。
“关于对您的职务安排，还得容我回学院去开个会，商量商量，但你能放心，您的所有要求，我们都会满足。”王长阳向苍星晚伸出了手。
苍星晚：……
社交礼仪真让人头疼。
老板娘伸出手，指尖在王长阳手上碰了碰，随后果断抽走，算是完成了这个虚伪的握手仪式。
她的目的达成了。
“苍小姐，我托大，就跟着老温喊您一声小苍吧，晚些时候，任职书会快递到您的客栈。”
王长阳用活了八十多年养出来的自制力来克制着自己在面对苍星晚时复杂的情绪，保持礼节。
苍星晚颔首，“谢谢。”
王大院长对她的情绪，她能知道个七八分。
有一瞬间升腾起来的一点点苍星晚对他们异能升阶弃之不顾的怨恨，也有面对更高阶异人时的景仰，或许……
还有一点点激动。
王长阳需要时间来梳理复杂的情绪。
把负面的剔除掉，留下正向的，如此，才能用正常的心态维持彼此之间的关系。
王长阳走后，边战又小小声问她：“真没办法了？”
苍星晚闻言，平静点头：“是，外公，异能等级越高，处理起来就越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