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嘎掏出手机准备计时，却看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都是肖万全打那边来的。
他谈判之前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所以没有接到。
恰好在此时，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张嘎看了老迈赫德一眼，直接开了免提。
“什么事？”张嘎刻意说了中东语。
肖万全却有点着急，但听他说的是中东语，先是一愣，随即也用中东语问道：“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你那边有什么打算？”
老迈赫德神情微动，下意识地侧过耳朵，倾听他们的谈话。
张嘎语气平静地道：“我准备杀了老迈赫德。”
老迈赫德嘴角一抽。
肖万全：“……”
张嘎继续说道：“三大酋长在你手上吧，你要是不方便动手，送过来给我，我一起杀了。”
老迈赫德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肖万全为难地说道：“这么干会不会太冒险了？我刚刚抓了三大酋长，曼达格那边就已经快暴动了。如果全杀了，情况会不会更加恶化？”
“管那么多呢？你不会打不过曼达格镇上那帮人吧？”
“打肯定是打得过……”肖万全没明白他什么意思，愣了一下，才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是这些部落加起来几万人，只怕越打越多，我看要不要把老迈赫德和三大酋长放了。”
老迈赫德听见肖万全这么说，稍稍放心了几分。
但张嘎却摇摇头，说道：“放心吧，只要情况有所恶化，我直接把曼达格镇炸平了。”
肖万全沉默片刻，说道：“我不同意，你这样干风险太大！”
张嘎笑了笑：“呵呵，他们这套规则确实有点混不吝。但任何机制都是有临界点的，看谁耗得过谁。”
一旁的老迈赫德脸色一变，双眼之中顿时露出几分慌张之色。
对面这个年轻人，把他们貌似凶悍无解的生存之道看穿了！
老迈赫德之前说了那么多，就是想让张嘎相信，他们的人是真的会越打越多、越打越凶狠的。
但其实根本不是这样，或者说，不会一直是这样。
刚开始的时候，的确会越打越多，会给这些妄图吃掉他们的对手，越来越大的麻烦。
但任何机制都有一个临界点。
超出这个临界点之后，再完善、再坚固的机制，都会崩溃。
就像一个三角结构，它能撑起相当大的压力，但这种承压能力绝不可能是无限制的。
每一任迈赫德部落的酋长，其实都会被长辈们教导这个道理。
他们知道这种机制是如何起作用的，也知道真正的弱点在哪里。
老迈赫德和他的父亲估算过，那些下属部落的首领，包括迈赫德部落的首领，最多被干掉两轮，整个体系就会崩溃。
如果在此之前，他们没能吓退敌人的话，整个属于迈赫德的权力金字塔，就会彻底倒塌。
“啪。”
挂断电话，张嘎看向老迈赫德，没有说话，只是给他指了指通话时长。
16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