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程锦行犀利的目光看着，林智越发慌张，脑袋一片空白，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胆子这么小？
程锦行不理解，犹记得上次去知青点林智还没怂成这样。
现在搞得他都不好意思欺负人。
“我不吃人，你有事说事，别这副扭扭捏捏的作态，别人还以为我做了什么！”
虽然不在意名声，但是给别人背锅，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没这个意思，”林智心情缓解了一些，“马上要去旭日砖厂考察交流，我怕自己表现不过关会被人抓住马脚连累整个生产队，在陆棠同志的建议下找你取经。”
“陆知青建议你找我？”程锦行眼尾上挑，“她怎么说的？”
额……
这话该怎么接？
难道说所有人都觉得你没心没肺、脸皮最厚？
纠结了一下，他委婉地解释，“大家一致认为你波澜不惊、处事稳重，胸有成竹……”
词都是好词，为什么感觉怪怪的？
程锦行皱紧眉头，“你确定说的是我？”
我有这么多优点？
他暗暗思索。
“就是你，”林智非常肯定，“整个红星生产队，没人在这方面能赢过你。”
“行吧，”程锦行漫不经心抬头，接受了这个说词，“想像我一样很简单，只需想想最让你绝望的事，只要有这个念头吊着，无论面对什么，你都不会再害怕！”
“锦行同志也有绝望的事？”
林智不敢相信。
村里还有人比他活的更潇洒？
大伯是大队长，父母只有他一个孩子，不用下地干活，名声烂大街家里都不在乎。
所有人都被世俗束缚，只有他无拘无束，散漫自由。
程锦行冷冷看他两眼，没有接话。
回到知青点后，林智还记得这个眼神，寒到冻僵骨髓。
似乎被戳到了痛处，周身都弥漫着杀意。
彼时，陆棠已经跟其他人说好后天出发的事。
王成非常高兴，“太好了，终于看到了咱们队的希望！”
李卫国还是有些担心，“真的可以吗？感觉好儿戏。”
去的人都是些小年轻，能扛住事吗？
“没问题的，”王成拍着胸脯保证，“我从小在砖厂长大，不用脑袋都知道他们最关心啥最想问什么，以更新技术的名义去交流绝对没人怀疑，再把如何改进砖的硬度拎出来，他们绝对热情的如同找到失散多年的亲兄弟那样。”
“我不担心这个，”李卫国摇头，“就是怕你们承受不住压力，在那帮子人精面前出纰漏，他们上过报纸，肯定接待过不少交流考察的人。”
陆棠无奈，“未战先怯是大忌，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我们也做好了方方面面准备，怕什么？还是说，你们也觉得红星砖厂建不起来？”
“那肯定不可能，”王成很抗拒这句话，“就算不去交流，凭着你那些画稿也能把厂建起来，不过就是残次品多、成本高，一样能改变整个生产队的命运。”
“对，”黄宏也相信这点，“不管过程多么曲折，咱们肯定能建成砖厂。”
“既然结果已经是已知，你们又有什么好怕？即便没有收获，也不过走的更难了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