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腰，在侧妃肚子上摸了摸。
横位，难怪会难产。
没有现代检查设备，无法准确地确定情况。
但根据她在妇产科轮转时的一点点经验，这产妇情况十分不好。
果然，她才这么想，就见侧妃眼白一翻，头一歪，晕了过去。
这情况，更加不好办了。
那些接生的稳婆急得快哭了：“嬷嬷，怎么办啊？”
嬷嬷早已得了郑公公的嘱咐，沉声道：“保小！”
林一一心口一紧。
古人的残忍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怎么能保小呢？
孩子能不能活下来还不一定，但大人肯定能活下来啊！
一个圆脸嬷嬷哭着跪在林一一面前，哀求道：“林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家姑娘……”
林一一顿时了然。
这是侧妃的娘家人。
怎么办？要救吗？
还是不要救的好。
先不说这是太子的侧妃，太子那么对待她，她就不该救这侧妃。
而且，就是因为治好了皇帝，让她如今处于这等艰难的地位。
她要是不救，那她的名声就臭了，以后就不会再有人找她看病了。
这是好事啊！
反而救了的话，她的名声越来越响，以后找她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尤其是妇产科，这些皇室达官贵人的后宫后院最复杂不过，她只怕要陷入各种麻烦事中了……
而且，就算她救，就算她肯动手术，也不一定会成功啊！
毕竟，这不是那等动动胳膊腿的小手术，这可是开膛剖肚，而且，剖腹产得割七层，缝合七层，是大手术，无影灯什么的都没有，这屋子围了这么多人，她还得清场，只怕不容易……
身边也没一个自己人，能帮她戒备……
算了还是不救吧！
太子害她林家的时候可没手软过。
可不救的话，作为一个曾经的医生，职业道德让她又不忍心。
她脑中已天人交战了，林依依又可怜兮兮地哀求道：
救吧救吧，大姐当初也是难产，好可怜的……
麻蛋，又哭。
林一一很是无语。
这林依依太烦人了，林家的那些讨厌的人要她救，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也要她救……
她正要开口喊清场，打算动手术，就听大哭声响起：“姑娘，姑娘……”
侧妃大出血，活不成了。
林一一还想着帮忙止血什么的，可东宫的人根本没想救侧妃，直接将她推了出去。
这下，她想做圣母都没机会了。
林一一站在北风呼啸的院子里，心情复杂地听着屋里的动静。
她倒不孤单，院子里挤满了宫女内侍。
林一一听他们交头接耳了一番，才知道，这些都不是侧妃院子的人，而是其他妃子夫人的人，来这里守着，可不是什么好心，而是等消息的。
很快，屋里传来啼哭声。
孩子出生了。
有人喊道：“是皇孙女……”
顿时，院子里等着的人哗啦啦地少了一大半，兴高采烈地给各自的主子报信去了。
太好了，只是个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