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蓁蓁红着脸，吭哧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更是乐歪了嘴，直接笑出了声。
红色的辣椒丝，绿色的芹菜，白嫩嫩的鱼肉，深褐色的烤鸡肉片……满几的菜，蓁蓁却只默默夹了一根芹菜，放到口中，细细咀嚼。
傻卫姬，想笑就笑吧！你开心，我也算是为自己的傻二兄偿些情债。
关键是蓁蓁埋头吃芹菜，卫姬却不放过她：“十三，怎么不说话了？”
蓁蓁翻了个白眼，还真把我当傻子了呀？！
她用公筷给卫姬夹了几根碧绿的芹菜，一本正经道：“若蓁蓁得此佳婿，必不忘二嫂！”
卫姬纤手指着蓁蓁，笑得直不起腰。
殿内已有些昏黑，清心带着小宫女们点了火烛，烛光下的卫姬，虽然清减不少，却眼神清澈，因这一笑而百媚生，独有一份天真的妩媚。
来柔仪宫之前，蓁蓁还在想着，如何逗她一乐，解她郁积。此刻见她笑点极低，便又一本正经问道：“二嫂，你先不要开心，我这个夫君，万一是个锯了嘴的葫芦……
我就每天打他三顿，看他说不说话？！要是打不过，我就跑去找血煞，拜她们为师，然后再回来和他打！”
卫姬瞠目结舌。
蓁蓁转着蓝眸，挑眉道：“我说得可对，二嫂？像我这种特立独行的女子，他反而会觉得有趣，我要休他，说不定他会不舍得呢！”
卫姬沉默了。
一个未婚的女孩子的话，自然做不得真，但反观自己，便是太顺着陈跃了，他说什么都依着他，还事事为他着想，可是，自己最终得到了什么？
反观仲壶夏，则与她完全不同，她凡事先考虑自己，且时不时耍个小脾气，再撒个娇卖个萌，反而令陈跃对她越加喜欢。
这，终归是自己的失败罢了！即便现在安稳的一切，亦是面前的十三帮忙给的，她突然觉得，自己太失败了！
殿内烛光黯淡下来，卫姬的脸上的笑意也淡了。
蓁蓁斜眼瞄着卫姬，原本这话是故意讲给她听，然后逗她一笑的，但此刻见她的神色，便知并未激起她的改变之心，反而促进了她内心失败的扩大。忙喝了一口汤，挑一挑眉，话锋一转道：“二嫂，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那仲壶夏做了亏心事，我着人晚上在她房里弄出点声响，她便吓得心惊肉跳。
据说现在白天也缩头缩脑的，动不动就指着婢女说是鬼来了！
晚上，则噩梦连连，尖叫声如哨子般，府内如今都传遍了！”
这猛料，相信卫姬一定会喜欢！
果然，烛光下，卫姬暗沉的脸上，缓缓绽开一朵如花笑容，那双黑眸，闪烁着晶晶的亮光：“果真？”
“二兄没来过？若是来过，一定会告诉你这个劲爆的消息。”
察言观色，蓁蓁见卫姬脸色微僵，立即明白二兄来过，但并未能如愿见到卫姬。
于是笑嘻嘻道：“昨晚宫宴，父君为公孙无知和叔壶夏赐婚了。”
正说着呢，一个小宫女在门外禀道：“夫人，九公子求见。”
卫姬问道：“他一个人么？”
“是的。”
卫姬神情淡淡：“请吧。”
陈跃虽与卫姬感情出现裂痕前，但卫姬对蓁蓁、陈林和杵臼一视同仁，从未有过如此神态。蓁蓁不由暗自猜测，难道是二兄央求九兄一起来看卫姬，结果，不仅没见到卫姬，连带着九兄也受了牵累？
正如此想着，现实便来给她解疑答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