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只要为你再活一天我愿意(上)
这一刻甭管是闹事的，还是保护周景致的，全都傻了。
堂堂府衙最高指挥官，江宁城幕后最高话事人。
青山一战的胜利者。
皇帝眼前的大红人。
心狠手辣的人间杀器。
就这么被一个三岁小女孩欺负，还送了矿泉水。
一帮人站在附近却没有一个敢过去叨扰的，就连张思影都愣住了。
府衙大院，办公区，周景致跪在地上让方一诺骑着他到处溜达……
找几个女衙役给方一诺收拾收拾，换新衣裳。
然后继续骑大马，吃奶糕。
美景小姐姐气喘吁吁汇报：“没，没有玩具屋啊。那东西好像只有神都江湖的手艺人，能做的出来。”
“神都，长安？”
“是。”
“诺儿，回神都就有玩具屋了，爸……叔叔给你买！”
方一诺眨了眨眼睛：“玩具屋，我要玩具屋，阿爹答应给我买玩具屋的。”
“买买买必须买，但但但……”周景致语无伦次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让孩子伤心难过：“回神都之后一定有大大的玩具屋，叔叔向你保证好不好！”
“阿爹说话要算数。”
“算算算，必须算。”
“啊爹，阿爹在哪呢？”
“你阿爹他……”周景致愣了：“你阿爹去了很远的地方，他会想着你的，好不好诺儿！”
方一诺眨了眨眼睛，小眼泪滴滴答答往下掉着：“阿爹被坏人杀了吗？”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啊。
周景致尽量综合来回答这个问题：“你阿爹保护了那么多的下城区的百姓，他爱着你爱着你娘，从来没有放弃过你们啊。”
“那，那……”方一诺伤心哭着：“诺儿在家里捉蝴蝶……蝴蝶飞了……有坏……坏人欺负娘……欺负诺儿……阿爹以前都……保护诺儿的……啊爹没了，就没人疼诺儿了……”
不——
这句话就像一把刀，将周景致的心，狠狠绞碎。
他强忍着的情感再也收拢不住，他猛地转过头去将眼泪压住，不暴露他最脆弱的那一面。
可这一幕，被不少人看在眼里……吓得一动不敢动了……
没有人明白周景致心里的苦。
没有人能懂周景致前世的痛。
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非要杀了方竟驰。
他恨自己为什么就不能留方竟驰一条性命。
他明明知道方竟驰是为了女人孩子才走上这条不归路的。
他明明知道方竟驰不是个大奸大恶的坏人，为什么不能给他一次机会。
那些混蛋拿方竟驰的女人孩子做威胁，他是没得选啊。
不能让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样…冷血无情啊…
方竟驰也是个普通人，不能指望他像我一样，看着女儿去死——
方竟驰做不到的。
我为什么不能留他一条性命。
我为什么不能啊……
周景致回答不了方一诺这个问题。
更不敢回答方一诺杀你爹的凶手，就是我啊！
忍住涌出的泪水，周景致尽量不刺激到小诺儿：“有人疼的，咱们诺儿永远都有人疼的，爸爸……叔叔向你保证……咱们诺儿永永远远都有人疼好不好……”周景致左眼针刺般眨了下，想起一件事：“有人去家里欺负诺儿了吗……他们是谁呀……”
声音很温柔，也很客气。
方一诺抽了抽鼻子：“外，外面的好多……我，我听见，他们偷偷说，说话了……坏，坏蛋……”
“跟你娘和你一起来的那些人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