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奇脸色一松，点点头，道：“这东西是不是很值钱？”
彭北海抬头想了想，毕竟很少听到有人会把这东西卖出去，不过他还是大概估算出了这东西的价值，道：“大概一百个达不溜吧，这东西实际上比较鸡肋，普通人买不起，也买不到，那些买得起的人又完全可以直接薅国家的羊毛，安排这样的试炼对他们来说只是小意思。”
“所以如果你想把它卖掉的话，最好就是找那些普通的有钱人，就像你们家这样的家庭，有天才，有钱，但没有资源，也没有背景，这东西对他们来说就很重要。”
从这一句话中就可以看出中夏超基因界到底阶级分化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怪不得网上总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有些人天生就在罗马。
你拼尽一辈子的努力，到头来都不一定能到达人家的起点。
只有这么真实了。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人家数代人的努力，凭什么比不过你的十年寒窗苦读？
梅奇心里想着，忽然有些庆幸这次的小次墟之旅，怪不得彭北海之前听说泰坦巨蟒死在自己手中时，会说出自己终于有点本钱了这样的话。
事实确实如他们所言，如果没有这次小次墟之旅，自己还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突破表里合一的境界，而开学就在一两天之后了，难道自己真的甘心去努力当一个炮灰吗？
他又想到了陈雨和陈武兄妹，声音有些沉重地问道：“那那些还没有注射超基因剂的普通人呢？他们努力了十多年，按照规定和制度合理地考进大学，每个人的起点不一样，这我能理解，但也不能完全扼杀人家的希望吧？难道要把他们全都送去当炮灰？”
直升机翻过一道山脊，塔塔塔塔地向某个方向飞去，彭北海看着窗外掠过的一只飞鸟，沉默了。
良久，他忽然开口道：“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大多数信息学和技术学的学生都能在体制内安安稳稳地工作，而大学也会在给新生注射超基因剂前，通过军训将一部分完全没有天赋和希望的学生筛选掉，帮他们调剂到其它专业。
剩下的就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而越来越多的墟界缝隙就像是一道达摩克里斯之剑悬在我们的头顶，别说我们国家，整个世界都没有选择。”
“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哪一个时代都一样。”
听完这些话，梅奇也沉默了。
站在国家和世界的角度来说，他们并没有错，毕竟也没有强制学生必须要报考超自然生物学，而关于超自然生物学的危险性，国家也没有遮着掩着。
这就跟战时从军一样，个人的选择大于一切。
而至于说公平，难道让那些家族放弃自己数十年、几代人的努力就是公平的吗？
再说了，梅奇现在本身就是这种所谓的不公平的受益者，没有尚姜君等人的青睐，他现在恐怕还躺在家里睡午觉。
只能说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无奈，大势不可逆，站在宏观的角度来说，大鱼和虾米又有什么区别？
他轻吐一口气，与彭北海的一番交谈不仅解答了他的疑问，似乎也让他的眼界开阔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