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徐馨兰一再追问，徐国公被问得烦了，这才索性一鼓作气说出了口来。
“你断了腿！大夫说你落马摔断了双腿。”徐国公说着这个真相时，心里也在滴血，他甚至不敢看女儿的眼睛，只背过了身去。
既心疼女儿，这会儿又实在恨铁不成刚，怨她太傻太执着，不免也言语激烈的训斥起来。
“谁让你去骑马的？你若不去，什么事都没有。”
徐馨兰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死死捂住双眼，大声尖叫起来。
她的尖叫声穿透营帐，几乎传得临近几个营帐内的人都听到了。
众人本就在众说纷纭，这会儿听得从徐家营帐传来的这声惨叫，各个更是私议起来。
“这算什么事儿？原好好的一个女郎，风华正茂的，却是断了腿。刚刚定是醒了，得到了消息。”一个夫人摇头叹息，言语间不乏惋惜之情。
另一个则说：“说来也是巧合，听说她上回在皇家别苑内时，就险些摔马。当时，幸得齐伯府的齐三公子所救，这才免于一难。这会儿又……你说，是不是她命中有此一劫，终究逃不过去？”
之前那个夫人又道：“这谁知道呢，总之此事的确十分蹊跷。若真闹得大了，圣上亲自过问，一旦追究起来，怕还真能追究出什么秘密来呢。唉，听说这回这徐娘子落马时，那齐三公子也就在边儿上，若当时救了，也就不会有这事儿了。你说，那齐三公子当时怎么想的，怎么就见死不救呢？毕竟，他们二人当年可是定过亲的，两家交情也极是不错。”
第二个夫人则有自己的想法在，她说：“正是因为定过亲，所以才要避嫌啊。救了一次，若再救一次，那置自己夫人于何地？本来外头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传言，若齐家继续搅这浑水，岂不是更陷自己于不义？本来么，当初两家虽是姻亲，但却是徐家对不住齐家在先。如今齐家渐有起复之意，没报复徐家，就算仁至义尽了。又哪里能为了一个背叛自己的，一再陷自己于水深火热？齐家够意思了。”
第一个夫人又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倒是可惜了这么个人儿。徐家娘子，你说哪样儿不好？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也实在是可怜得紧。”
“谁说不是呢，易位而处，若是我闺女的话，我也得心疼死了。听说徐夫人急得晕了过去，这会儿都还昏迷未醒呢。不过徐家那姑爷，就是傅家的世子郎，倒还算不错。听说出了事后，一直陪候在徐娘子床前，滴水未沾。若能一直不离不弃，他倒算得上是个好男人。”
小声闲谈的二位夫人并未察觉到不远处有人，齐砚也没出声，直到她们二人都走远了，齐砚这才从黑暗中走出来。
之前只以为是徐娘子一时糊涂，但此番细思起来，倒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酿成今日这样祸端的，背后未必没有傅端推波助澜的效果。
傅端利用徐二娘的执迷不悟，故意放纵她。造成今日之局面后，他同徐家的关系，自然再没有挽回的余地。
齐砚不想多树敌，不愿结仇。但若徐家父子执着着要把今日之祸的一切罪责都归到他身上，他也无奈。
去同徐家父子解释，戳穿傅端的阴谋吗？想是没有这个必要。
那就只有一条路，自此同徐家彻底结仇，再无修和的可能。
齐砚摩挲着套在食指上的金戒，心中自也有一番成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