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大教堂？”老油条有些诧异，但立刻恍然大悟：“原来你下午去西城大教堂，是见你父亲去了吧？”
陆悠悠紧紧抱着书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几点了？”
他看了眼手机，装模作样地说：“11点，你们看看，这都快半夜了。没事，等下找到你父亲，我一定把你送回来。”
陆悠悠眼皮都不抬：“有点早，我们要不去吃点东西？”
“早？”他惊讶地看着她。
她点点头：“太早了是见不到我爸的。”
他愣了几秒，爽快地点点头：“行，那我们一会儿先搞点吃的。”
他说完又略有深意地看了眼陆悠悠，好像在说，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教堂边不远处的小吃街上，即使将近午夜，每家大排档依然满满当当。陆悠悠他们一行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桌子，四个人紧紧巴巴挤在一起。
剩下两个人看起来是老油条的手下，其中一个短小精悍，老油条叫他小刘。另一个看起来好像大学刚毕业，有些腼腆，叫钟岩。他们两个都叫老油条组长。
不一会儿，大家的面上来了。老油条豪爽地付了所有人的钱。付完钱后他嬉笑着对陆悠悠说：“还没见过要钱的请欠钱的吃饭吧。”
陆悠悠掏出手机：“你要是心疼钱，我把我这碗转你。”
他连连摆手：“我随便说的。我跟你讲，我要是把你爸这单完成了，今年下半年我就不用工作了。到时候你要吃多少顿面条我都请你。”
闷头吃面的钟岩噗嗤一笑，面条差点从鼻孔里喷出来。老油条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笑什么笑？我们现在在工作，你以为玩呢？”
钟岩连连点头，只顾吃面不敢再发声。
“对了，你爸怎么躲到西城这边来了？是不是不止一家债务公司找他啊？”老油条点了一根烟。
陆悠悠被面条里的辣椒呛得直咳嗽，但依然大口吃着面条，根本没工夫搭理他。
“你没吃晚饭？”老油条问道，自己只吃了半碗，面前这女孩整碗都快吃完了。
陆悠悠举起碗，把剩下小半碗面条汤喝得一干二净。吃完她抹抹嘴，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11:50。
于是她站起身：“走吧，带你们去见我爸。”
老油条听她这话赶紧站起身，用皮包敲打一下还在吃面的钟岩：“走走走，开工了。”
她们都穿过小吃街，走到空无一人的教堂广场上。
“你爸是住在这附近的酒店里吗？你跟你爸在哪接头？”老油条边走边东张西望。
陆悠悠没有理他，径直走到紧闭的教堂大门前。
“你爸在大教堂里？”他难以置信地问。
陆悠悠没有回答他，而是拿出了圣经。她今晚在得知父亲把奶奶的老房子抵押出去的时候，就知道如果他不是走投无路，绝对不会这么做。
她虽然痛恨他的行为，但也明白他的苦衷。也是在这时，她忽然觉得嫁给楚子衿也未必不是一个好出路，起码她们一家不会连房子都没有流落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