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咖啡香气正袅袅而升。
沈铭心坐在那香气背后，双手环胸，听着对面的罗姓助理对协议上的条款进行说明。
坐在她身边的古晓芸一言不发。
她的对面是那位倒霉的前男友。可悲的是，这个人前几天还在深情地说爱她，今天就已对她形同陌路，甚至横眉冷对。
她心里难受得紧，整个人如坐针毡。
沈铭心对她的小动作无动于衷，只专心听对方说出赔偿金额，忽而紧急叫停：“等等，这一条有问题。”
“嗯？”
罗助理冷不防被打断，不解地抬起头。
早在商谈之前他就提出来，如果有问题可以尽管打断他及时沟通，只是说了这么久，对方迟迟都没吭声。
现在终于迎来了对方的第一次打断，他伸出手轻轻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是金额有问题？”
“不。是条款本身的问题。”沈铭心放下咖啡杯，给了正玩命踢她鞋的古晓芸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继续道，“你情我愿的人情债，用钱怎么计算得清楚。”
“那你还想怎样？”许久没说话的姜恒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
对于古晓芸的脾气他自认了如指掌，雷声大雨点小，是个很好糊弄的女人。
没想到就这个傻女人，居然敢找人当面给他难堪。
罗助理扭头横了他一眼，不怒自威的样子，当即止住他还想继续说话的冲动。
但回过头，罗助理依然是公事公办，温柔和蔼：“是这个道理。所以公司也十分积极地想给二位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法。赔偿也是公司自愿支付的，还请你们不要误会。”
“我不要你们赔钱。”古晓芸急着抢白。
她不过是想出口恶气，并不是想趁机狮子大开口，她的感情也不是拿来换钱的。
沈铭心难得欣慰：“你看，当事人也不愿意要呢。要不这样，我们这边列了清单，是这段时间我朋友在姜恒要求下打榜、直播送礼的花费明细。如果贵公司确实觉得过意不去，愧疚难当，不如先把这部分花销给报了。”
罗助理听着她那句重音的“愧疚难当”，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
当事人不要求另付赔偿款，其实是件好事。只是谁都明白，赔偿才是最便捷也最容易的处理方法。
“这没问题。”他笑笑，等着对方接下来的话。
沈铭心却没急着往下说，只轻轻用手指点了点桌面：“说了这么久，怎么没见你们老板？”
“时总今天临时有要事，接下来时间都不得空，所以特意交代由我全权负责。”
沈铭心微微挑眉：“你们老板主动约我来谈，却连个面都不愿意露，是真的临时有事，还是故意为之。说实话，我很怀疑你们处理这件事的诚意。”
“抱歉，时总确实有要事在身，二位有什么想法直接和我提也是一样的。”
“你做得了主？”
这话或多或少掺杂了些挑衅的意味，连斜对面的姜恒都忍不住变了变脸色。
罗助理依然面不改色：“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