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格里斯已经提不起一丝力气了，脸颊轻轻贴在浅安的掌心，呼吸微弱，看起来是随时都会倒下的模样。
可又因为被铁链锁着，只能被迫站立，不停流淌着的血液，依旧在啪嗒啪嗒滴落。
血迹染脏了浅安的衣裙，他心脏一阵闷痛，像是被狠狠砸了一下。
“笨龙……”
血污越擦越多，他的双手不一会儿就被鲜血染红，只能无助又害怕地哽咽着：“擦不干净……你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啊？”
阿零眉头紧紧皱起，有些于心不忍，走上前想要将浅安拉走。
“好了，安安。已经看过龙了，这里不适合久待。”
浅安回过了头，神色中像是燃着火，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把他伤成这副样子，也是父亲的命令吗？”
阿零的动作一瞬僵住了。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浅安，那双眼睛里含着怒气，和更复杂的情绪。
“不是国王，而是这里的人自行为之。”阿零叹了口气：“你没有了解过这些，他们一向如此办事。”
“听话的，少受些皮肉苦。不听话的，打到听话为止。”
浅安只觉得浑身发冷。
那些伤口，一道一道触目惊心，他只敢小心翼翼触碰，担心伤到龙。
而阿零守在一旁，神色间意味不明。
片刻后，忍不住唤了声：“安安……”
他固执地站在原地不肯离开，请求阿零道：“阿零，你带了伤药来吗？”
阿零犹豫片刻，摇了摇头：“没有，我可以现在回去取来，不过你真的决定好了要这样做？他的本体被压制无法恢复，再多救治也不一定会有作用。况且，如果被国王知道了——”
“父亲会责怪我给龙上伤药吗？”
浅安缓缓抬起头，语气听上去很轻：“如果真的会的话……那就让他责怪吧。”
阿零没说话，神色更复杂了几分。
惩罚世界中的浅安没有身在游戏中的记忆，会生出和身份相等的各种情感，会心动，可最后也全都会遗忘。
他有些不确定，变成这样的浅安，算不算是一件好事。
“好，等我。”
阿零最后还是遵行了浅安的决定。
无论在什么时候，他的宿主都拥有令他绝对服从的权力。
浅安将男人身上的锁链全部解开的一瞬间，对方已经一丝力气都再提不起来，整个人无力地摔了下去。
他的眸子不安睁大，几乎毫不犹豫地用身体充当肉垫，抱着男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沉重的重量全部砸在身上，叫他止不住疼得溢出一声轻哼。
“笨龙，你还醒着吗？”
男人粗沉微弱的喘息响在耳边，浅安顾不得身上的疼，而是抱住了他，“阿零很快就会取来药了，你再撑一撑。”
尼格里斯努力了很久才撑住身体，想从浅安身上起身，模样凄惨却拼命硬撑。
“安、安……”
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我、好想你，一直都好……想你。”
在不见天日的环境中受非人折磨，男人唯一活下去的念头，就是为了浅安。
浅安眼眶红红的，认真点了点头。
“嗯……”
他努力地将男人扶了起来，将人靠在墙边，扯坏昂贵的裙子布料，一点点擦拭着男人脸上的血污。
从脸颊开始擦，移到脖颈、胸膛、再到布满鞭伤的腹部。
浅安的动作这一刻突然停了下来。
下一秒，他低着头，在男人惊愕的目光中，轻轻吻上了小腹处紧实的肌肉。
“安安！”男人吓得呼吸都停滞了，仰头看向天花板，拼命地大口喘息着，语气震惊：“你、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