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人，在真正的危难面前，甚至不如你一剑。”
“他们说了那么多，到了最后，看向你的时候，依然是恐惧，有什么值得你生气，你不悦的呢？”
“师父给你取名叫言説，是希望别人无论说什么话，听在你的耳边，都是愉悦的……”
“这个世上啊，有太多不能自己做到，也不希望别人做的人，他们想要用自己的渺小，来展现自己的见解。”
言説年龄小，并不明白师父的意思。
但她想，她大概懂了。
小小的身子蹲下，看向面前路过的蚂蚁，“师父是觉得，我看他们的时候，要将他们看做这些蚂蚁一样吗？”
师父摇头又点头。
“不，师父是希望你对待别人的误解和辱骂时，将他们当做是蚂蚁。”
“在面对人命的时候，将他们当做是人。”
言説懵懂。
怎么可以将对方又当做蚂蚁，又当做人呢？
师父用力揉了一把言説的脑袋，牵着她的手，“幻境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言説回头看了一眼被她灭了的苏家满门，“如果我真的杀了苏家所有人，师父会不要我吗？”
这里是幻境。
是她筑基期梦劫的幻境。
师父大笑，“怎么会。”
“你就算是从这里出去了，将苏家满门杀了，为师也只会说‘做的好。’”
言説点头。
但她并没有想要动手杀苏家满门。
她在出去之后，收集了所有苏家的证据，将他们交给了官府。
本来官府收了苏家的钱，想要不管的。
却不想，言説师姐带着长公主的令牌，让他们直接将苏家满门给斩了。
行刑的时候，言説站在人群中看。
师姐笑着道：“你看，想要杀了他们，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甚至不需要脏了自己的手。”
“很多时候，解决问题，狗咬狗才最好看。”
“千万不要让这些没用的事情，来损害了自己的道行。”
言説看向师姐，“情绪如果出了问题，是好还是坏？”
师姐突然大笑，担心在人群中，会引来百姓的注意，师姐牵着言説离开。
一边走，一边笑着道：“人怎么可能没有情绪？”
“三清祖师都还会生气呢。”
“你啊，就是被你筑基期的那个梦劫吓到了，变得这样无趣的样子。”
“我还是喜欢你之前，烧师父的书，拔师父的胡子，偷师父的金碗出去乞讨。”
“不过没关系，师父说你有一劫……”
随后她又急忙捂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说过。
言説却笑起来。
接着，原本站在师姐边上，需要仰头才能看见师姐脸的小姑娘，变得和师姐一样高。
她明白了。
她现在这样，并不是心性和道行出了问题。
她只是变的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差别了而已。
以前，真的是不生气吗？
她忘记了，亦或者是真的不重要。
可在被沈家太太胡言乱语的时候，言説确实感觉到自己久未的情绪，变得波动起来。
这没有什么好与不好之分。
世道万千，千人千面。
性格这东西，自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一样。
只要还是她就行。
轰隆！！！
轰隆隆！！！
轰隆轰隆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