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莫九千早已等待多时。
“莫叔，事情打听的怎么样？”
莫九千递上几张纸条：
“闽南王的攻势极为犀利，半月时间连下两州，楚王怕是抵挡不住。”
程不器点点头，看着手中纸条：
“皇帝收到楚王的求援书，竟然不动于衷，这倒是应了皇帝那多疑的性子。”
莫九千点头道：
“皇帝看似谁都信任，其实谁都不信。就拿齐王来说，即位之初封了亲弟弟为齐王，镇守齐地。但过了这些年，又想着办法将他的兵权收回来，这不是多此一举，又是什么？”
程不器轻叹一声：
“听说弋阳郡主李茉雯喜爱诗词歌赋，不爱舞刀弄枪的武夫，这次却由皇帝亲自下旨，为她比武招亲，非得找一个马背上的夫君，想必她的心里也不好过。”
莫九千道：
“生在皇室之家，自幼锦衣玉食，总得失去点什么，这才是舍得之道，哪里有人只得不失？”
程不器点点头，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留着一缕山羊胡的半老头，笑了笑：
“莫叔，没想到你看的还挺开，人生智慧悟的不错嘛！那你说说，我现在得了这么多，那会不会也有失，会失些什么呢？”
莫九千苦笑道：
“少将军就不要打趣我了，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哪有什么哲理。不过我倒是觉得，你的失在前，就像是之前十八九年吃的苦，往后就该享清福。”
莫九千看着程不器长大，之前受过的伤、遭过的罪，比他自己都清楚。
程不器点点头：
“之前查出来，那日在望月楼顶，铁鹰卫围剿狄鹏之时，出现的那个白纱女剑客，是楚越一带的青元剑仙李元霞，后面有她的踪迹吗？”
莫九千脸色稍显凝重：
“此事也是怪哉，狄鹏杀出长安之后，铁鹰卫派了好几名高手追捕，却还是被他甩开了踪迹，狄鹏也一路逃到了楚地躲进了楚王府，从此再未现身。”
“那突然现身的李元霞，反倒是像凭空消失一般，逃出之后就再未露出半点踪迹。”
程不器笑道：
“要说咱们的人查不出来，倒也不奇怪，可铁鹰卫竟也被李元霞跑丢了踪迹，这可真是稀奇事一件。”
“这倒也不难理解，萧寒逃狱，分去了铁鹰卫的注意力，同时楚地出了乱子，皇帝将铁鹰卫主力尽数南派，长安城周边控防的力度跟不上，高手太少，捕捉不到李元霞的踪迹也很正常。”
程不器点点头：
“正所谓，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说不定这位青元剑仙还真就藏在长安周边。年前成亲王府，不是出了命案，凶手使得就是《流光幻影剑》。”
莫九千点点头，认可程不器的观点。
程不器忽然想到疑问：
“那人使《流光幻影剑》，为何偏偏在成亲王府动手，莫叔你可曾查过？”
莫九千沉思片刻，立时恍然大悟：
“少将军所虑周全，我这就派人去查！”
......
作为皇帝五子中，最不被看重的一个，李潘早就学会了韬光养晦，整日都是与诗书为伴，还有就是喜欢找禁军几名统领，请教一下拳脚功夫。
虽然李潘不受皇帝看重朝野皆知，但他毕竟是皇室血脉，几大统领因而倒也没有推辞拒绝，其中有着长安第一高手之称的禁军大统领秦安平，指导李潘拳脚功夫最多。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小妹李欢冉，李潘拿着一本诗集，躺在自家府邸的院子里晒太阳。
“殿下，门外有威王府世子程不器来访。”
门前侍卫一声通报，将半睡半醒的李潘惊动，愣神地想了想，自己与这位威名赫赫的程家少将军，只有三面之缘，莫非...年前那日在太学院，送他良药的心思有些作用？
“将客人请到正厅奉茶，我稍后就来。”
李潘回到房中，换了套正式的袍服，来到前厅，程不器正无聊地四处翻看，丝毫没有一点在他人府中做客的拘谨、生疏。
“程少将军过府，当真是难得的稀客。”
程不器摆摆手，不做迂腐的礼节。
“哪里哪里，今日也是有事登门。”
李潘邀程不器坐下，亲自给他茶杯中续满茶。
“有什么事，程少将军派个跑腿儿的，何必亲自来跑一趟，听说你年前重伤，想必身子尚未好透，还需小心修养。”
程不器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想到是来请李潘帮忙将弋阳郡主李茉雯邀出来，索性先套近乎。
“那个...我家老程与当今皇帝同辈，你我便也是同辈。”
“皇后娘娘出自金陵柳氏，与长安柳氏柳谢大将军一家同根同源，皇后与丞相府柳二夫人是嫡亲的堂姐妹，而我与柳二夫人关系极好，所以也就厚着脸皮唤皇后娘娘一声姨娘。”
“这样算来，我就可以唤太子殿下一声表哥，太子殿下是大表哥，我再厚着脸皮，唤二殿下一声二表哥，我这样扯出的关系有些牵强，二殿下觉得可以算得？”
李潘听着程不器扯出来的亲戚关系，笑道：
“那倒是我高攀了，当然算得。”
程不器满意地点点头：
“那二表哥，表弟请你帮个忙，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