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手撑着地面，下意识地朝后爬去。
沈知言追了几步，之后直接伸手，抓着少女的脚踝，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中。
少女心如死灰地闭上了双眼，本以为自己骗了他这么久，今日必将死在他的手下。
却不想，一股清凉的触感，竟然从她的脚底透出……
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正好撞进了沈知言那温柔的眸里。
“让你别跑，你还是跑了。”
“这里的草木这么多，跑出来就不知道穿一双鞋吗？”
“就算没有你的鞋子，你也可以穿我的鞋呀。”沈知言轻轻地为她擦拭着双腿上的血迹，一如既往地对她念叨。
少女愣住了。
呆呆的，用那做梦般的眼神问他：“你……你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
“嗯？”沈知言抬起头看她。
“我……”
“我骗了你。”
“我不是一条没有化形的小蛇，那些黑衣人也是为了杀我才来的，我没有和你说过实话，也不敢在你面前化形。”少女结结巴巴地说着。
沈知言的嘴角微微一勾，耐心十足地问她：“还有呢？”
“还有，我不叫小白，我叫柳清影，就是你当年见死不救的那只小妖。”少女如是说道。
沈知言则答：“你这张脸，我认得出来。”
“可是……可是……可是你就不好奇，那些黑衣人为什么要追杀我吗？”少女心虚地又问。
“你说。”
少女深吸了口气，低下头，根本就不敢与他对视。
“他们说的没错，我杀了他们族中很多很多人，我不仅杀了人，我还杀了妖，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丹，只是为了快点增加修为，让自己不被欺负。”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清水芙蓉一样的妖，我很坏，我的手上沾满了血，心中沾满了恶，这些年为了活着，更是不知道犯了多少杀债，背负了多少条命。”少女心尖发颤地说着。
沈知言听完，并未立即回答，只是静静地看她。
少女的心里害怕极了，忐忑不安地接着又说。
“沈知言，你心有苍生，我只有小我，你我之间，本就不是一路人，是我贪恋你的美好，敬仰你的为人，才在你身边苟延残喘了这么久。”
“我太贪心了，我不配拥有这些，我也知你眼里容不得沙子，定容不下我这样的恶人。”
“你……”
“杀了我吧。”
“死在你的手上，我不会反抗的。”
说完之后，她连眼睛都不敢睁，直接抬起了头来，露出那光洁白皙的脖颈，好似真的做好了安然赴死的准备。
一秒，两秒，三秒……
少女等了好久，都没等到落在她脖子上的那一剑。
她不可思议地睁开了眼，却正好听见，沈知言那清脆的笑声。
“我的小蛇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