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抹了抹眼泪，哽咽着说道。
“今天我家里人都去娘娘（婶婶）家喝喜酒去了，送我们回来的就是姑嗲嗲（diadia）开的三轮车，落河的时候，我姑嗲嗲正在回头和我爸说话，我爸喊了一声就来不及了，一下就掉河里去了，我妈和我大哥，二哥都在车上，都没冒个泡就沉了，我爸说他腰给东西砸了，只能尽量托着我去岸边了。车上是我家和我小姨家两家人，现在只剩我和我小哥了。”
卓磊有些想不明白为啥这个小女孩一定要叫他小哥。
“我爸刚托了我没一会儿，一辆汽车又掉了下来，随后还有人掉了下来，其他的我就不晓得了。”
那个中年男人也是一边听着一边摇着头。
“德兴啊，你带人搬几块石头放在断桥那地方，回家里拿个气死风灯笼拿竹竿绑在桥边上挂着，要不然今天晚上肯定还要出人命，先把这两个小孩带回去，天亮了以后再说，我马上去一下村长家里，要不然出这么大的事情，明天县里肯定要下来人的。”
中年人一边朝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青年说道，一边让跟着他一起来的人把卓磊和那个小女孩带上了河堤大埂上面。
卓磊和那个小女孩都已经没鞋了，一直到了堤埂上面，才有人背了他们俩。
卓磊这时候也不装自己坚强了，因为实在太冷了。
随后卓磊看了看那个小女孩，发现那个小女孩也正在看着她。
被人背了有七八分钟，终于来到一处院落跟前，就听见那个中年男人朝着里面喊道。
“德兴妈，赶紧熬点姜汤，救了两个孩子，其他人全部沉了，你把火炕烧热一点，让这两个孩子暖和一下，先拿德业的衣服给男孩穿，再拿德慧的衣服给那小女孩先穿一下。总不能救上来还给冻死了。我马上去村长家里一趟，德兴在拿了灯笼去桥上了没有？”
“拿了，你赶紧去村长家，我给两个孩子弄着，这马上大过年了，这叫什么事！”
从房子里间出来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一边和这个男的说这话，一边就去找衣服去了。
卓磊和那个小女孩坐在炕上，相互看了看彼此。
“你叫啥？为啥说我是你小哥？”
小女孩这时候有些害怕的看着卓磊，不过还是说了出来。
“我叫张慧慧，我今年已经13岁了，我在大屯乡中学读初一。我知道你是那个骑摩托车掉下来的，我现在全家都死了，又是你救我上岸的，我现在不叫你小哥，我就没亲人了。”
“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呢？”
卓磊想着还是问了一句。
“都死了！爷爷是前年死的，其他三个我都不知道啥时候死的。我小姨小姨父和我表弟表妹都在车上，都沉了。我不喜欢我娘娘，她也不喜欢我，所以我才叫你小哥，我不想去他们家。”
卓磊一听，敢情这小女孩现在比原来的自己还惨。
“你意思是你跟着我回去？可是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啊！”
卓磊听着有些头疼。
“你们两个孩子赶紧把衣服换上，颜色艳的就是女孩子的，别在嘀嘀咕咕了，今晚先在这儿凑合一宿，明天去村上，村长会给你们解决问题的。那个小女孩跟我进里屋换，男孩就在外屋换，换好了我给你们铺床。”
这边说着就扔了一套有几块补丁的秋衣秋裤和一条旧毛巾给了卓磊，然后过来把张慧慧往腋下一夹，就给弄到里屋去了。
卓磊看着两个人进了里屋，立即就把身上擦了擦，赶紧换上了衣服，又把棉大衣反过来穿在了身上，加上这时候炕又烧的热，卓磊自己才感觉真正回到了人世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