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尔不知道自己在床上躺了多久，颅骨的疼痛让她觉的像是在这里呆了一个世纪，好在任务条前进了三分之一的提示音是她咬碎牙坚持了下来。
奇怪的是，在发丝滑动间她好像闻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还有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渣滓，正粘在她的皮肤表面。
等到身上那种湿滑的感觉离开后，林尔活动了一下手腕，缓缓坐起身来，发现和训导员共享同一张脸的人就站在她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看得次数多了的缘故，林尔觉得这人好像是没有初见时那么难看了，眉目间甚至还有点与众不同的清秀。
此刻对方脸上的笑容真切了许多，一只手扶在了林尔被汗水浸透的后背上，指着镜子上的影像说道，“你看，美吗？”
四周还有黑色的发丝飘动，让整个病床好像是飘在了一朵黑色的浪花上。
林尔缓缓转过头去，当她看到自己的样子时，拼命压抑住了喉头翻滚的尖叫。
她的颅骨原本是极圆润的，让她不管留着什么发型都可以拥有一个优美饱满的后脑勺，不知道让多少女生暗中羡慕。
但是此刻她的脑袋完全变了样子。
后脑勺像是被人踩了一脚似的，变的又长又尖，颅顶被强行拔高，好像脑袋里面灌进去了水泥，这已经很接近上午培训时介绍的美学标准。
这样巨大的形变让林尔的五官都被牵扯的变形，没有了原来的艳丽，反而变的更加诡异。
还有一点点的粉色混杂在她的头发里面，有一两块滚落下来掉在了她的腿上，看断面，分明就是骨头碎片。
这东西副本里面的主播见惯了，不值得人惊讶。
真正让她恐惧的是，她并不觉得自己这个模样丑陋，明明她的理智疯狂叫嚣，但是在情感上，却觉得自己长得并不奇怪。
这个所谓的培训，不但改变了她的长相，还在改变她的认知！
认知可不算是外伤，离开副本之后还能恢复，说不准以后她就要抱着这样的观念生活在直播间里面，这不是神经病又是什么？
偏偏在这个时候，训导员的脸贴在了她旁边，悄然问道，“你看我美吗？”
答案的就在林尔的唇齿间滚动，但是潜意识中对危险的警惕，让她不敢说出口，一件件道具从她的道具栏中被取出又放回，却没有一个起作用的。
很多道具是需要遇到危险被动触发的，可改变认知，又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
林尔脸颊的肌肉在颤抖，嘴唇翕动，将最后一件落空的希望放回了道具栏中，换了一把惯用的尖刀。
她总觉得，只要她回答了这个问题，那就是向这个副本投降，再也没有离开的可能了。既然不想回答，那就只能硬来了。
可是她的刀还没有举起来，训导员就用自己的手按在了她的手上，问出了第二个问题，“这样的改造你不喜欢吗？轻松拥有求之不得的样貌。”
说着，她用自己有点畸形的手抬起林尔的下巴，将她的眼睛对向镜子，“你看，是不是好看多了，不过右侧的颅骨还是太圆了，我可以帮你再调整一下，只要你承认，现在比刚才改造之前更好看。”
当林尔在镜子中欣赏自己的样貌时，另一边，江欲晚也没闲着。
这些头发丝带着焦糊和腥臭味，呼啸而来，明显和缠绕其他主播的不是一种风格，里面夹着的那张脸上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面对这么大一坨东西，一盒火柴明显是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