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宁既明傻笑着去厨房的时候，孙李氏才不受控制地落泪。
宋清和拿了手帕给她擦泪。
“哎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孙李氏总是不禁回忆从前的日子。
宁既明这小孩是她从小看到大的。
他还那么点大的时候，跟着他大哥，可以说是整个村子都嫌弃的。
就他家那些破事，没谁敢搭理他们哥俩。
孙李氏心软，不过就是给过一个粗面馒头，两兄弟一人一半，狼吞虎咽地吃个干净。
“没想他们能给我什么回报，就是不忍心，没想到他们两个都是有心的孩子。”
孙李氏稍稍平复了心情。
“阿煊他大哥你是没见过的，不过这两孩子长得极像，性子也像，我看着阿煊，时常能想起他大哥。”
“夫君这样好，他大哥一定也是极好的人。”宋清和倒水给孙李氏润润喉。
孙李氏点点头，“有一阵啊，我身体不舒服，那时候他俩还没去参军。我就想着，我要是没了，这俩孩子受了委屈往哪里去？叮嘱了家里好久，千万要照顾这俩孩子。以后要是可以的话，给他们娶个好媳妇。”
孙李氏放下茶杯，“就他爹，和那个赵静，是不可能给他们寻个好亲事的。结果谁知道啊，没几日他们就参军去了。”
“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孙李氏抚着胸口，宋清和赶紧给她拍背。
“老天捉弄人啊，我好好地活到现在，那孩子却……”
宋清和是知道孙李氏对宁既明和他大哥宁启明有多好的，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心中还是不能放下宁启明。
“我现在也不求别的，就希望你们这些人啊，别再有一个先走在我前面了。”
“奶奶。”
“不说这些了，我们去看阿煊有没有偷懒。”孙李氏长舒一口气，狡黠一笑。
“好。”宋清和也跟着笑了。
无论村子里那些反对吃鱼的人怎么恼怒，就是有的人吃得开心。
也就两日的时间，说是河里已经见不到什么鱼了。
宁既明每次路过都会特意去看一眼。
“怎么？是不是后悔了？现在想吃也没有了。”沈二松摆着“我就知道”的表情走来。
宁既明没给一个眼神，直接走开。
又过了好几日，村子依旧风平浪静，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原来那些反对吃鱼的骂声越来越小。
而那些吃过鱼的人笑声越来越大。
“看吧，一点儿事都没有。”
“哎呀，当初是谁说不能吃鱼的啊？现在想不想吃啊？河里是没有鱼了，不过我家鱼骨头还是剩了点，倒是可以给你们嗦一嗦。”
“拿回家煮成汤，够一家子每个人尝一口的。”
现在没吃鱼的人家都不免被嘲讽一番。
自然是有人后悔的，但这时候也只能强忍着。
宋清和她们是没受什么影响，她们家本来就和别家离得远。
有宁既明这尊“恶神”在，也不会有人这么不长眼地上门奚落她们。
倒是孙家，常常有人在家门口大声地指桑骂槐。
她们不厌其烦，有点空闲就跑来宋清和这里讨个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