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大姑娘呢！”狗三瞪了岁其一眼，随后笑了。
“狗哥，是我太小心眼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岁其跟狗三道歉：“实在气不过，你打我一顿也行。”
“这想法不错。”狗三说着，对着岁其的屁股踢了一脚。
刚才的不愉快，就算过去了。狗三本就不是爱计较的人，更何况还是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呢。
岁其跟师姐牧元同乘一匹马，霍驹跟狗三同乘一匹。
一路上，大家心情都比较沉重，所以也没人说话。
几人骑马赶到东南方向的山时，已经凌晨三点过了。月亮正好打在山林里，顺着乾树叶中间的缝隙渗透下来。整个山林里，变得银光斑驳。
狗三已经来过一趟了，所以径直带着几个人，来到了狼婆婆的遗体旁。有两个男子，一直守着狼婆婆的遗体。
岁其拿出火石粉，点了一个火把。
狼婆婆瘦削的身体，蜷缩在一块冰冷的石头上。眼睛紧闭，四肢弯曲。脖子上，还绑着那条陈旧的丝巾。
岁其看了看周围，没有任何石头，连石子都很少。唯独狼婆婆的身体下面，有一块很平整的石头。就感觉是有人刻意把狼婆婆放到上面，或者狼婆婆死前特意躺上去的。
“狼婆婆的遗体发现时，就是这样吗？”岁其问狗三。
“我看见时就这样，没动。”狗三说着，转头看向他的两个手下。
“我们发现时，就是这样，再没动过。”狗三的其中一个手下回答道。
岁其总觉得狼婆婆的死有些蹊跷，或者有些太巧合了。狼婆婆像是提前预测到自己会死一样，交待完后事，果然死了。
这让岁其想起了所天辰。所天辰出事的前一天，在望日塔上，跟岁其说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话，好像也是预料到自己会死一样。
牧元盯着狼婆婆的尸体，轻轻抚摸着她有些杂乱的毛发，泪水大滴大滴往下滚落。
岁其将狼婆婆的身体轻轻翻了个面，仔细查看了。身上确实没有任何新伤，只留着以前的旧伤，都已经结痂了。
狼婆婆身体下面的石头上，也没有任何法阵符咒之类的东西。
岁其摸了摸狼婆婆身体各处骨头，都是完好的，没有任何严重的断裂。
“有没有什么发现？”霍驹看着一直检查的岁其问道。
岁其摇摇头，接着扳开狼婆婆的嘴，鼻子凑到跟前闻了闻。他没有闻到任何特殊的气味。
岁其对各类药草的气味，十分敏感。可能跟自己从小接触药材，一直以来都是自己采摘，收集，晾晒，切割，研磨，所有工序都自己动手操作。所以，仅凭气味，就能推断出各种药材。
如果狼婆婆是中毒而死，岁其在一定程度上，有可能会闻出药草的气味。
岁其拿着火把，在狼婆婆周围查看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任何法阵。
这下，岁其彻底没招了，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导致了狼婆婆的死亡。除非，狼婆婆是真的年纪太大，大限已至，年老而死。
“那狼婆婆的遗体怎么办？”狗三问岁其：“总不能一直放在这里吧？”
“要不我们带回去安葬了吧？”岁其说着，转头询问师姐牧元的意见。几人中，狼婆婆与牧元的感情最深，自然是要牧元来决定的。
牧元还没有说话呢，站在一旁的霍驹却率先开了口：“不，不能带回去。”
岁其转头，看霍驹面色有些不太对劲，与其说是震惊，更多的像是惊恐。
“狼婆婆希望能将自己葬在这里。”霍驹的眼神里依旧透露着恐惧。
“你怎么知道的？”岁其十分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了？”
“狼婆婆告诉我的。”霍驹转头，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岁其：“狼婆婆刚刚告诉我的。”
“怎么可能？”狗三似乎不相信：“她都已经死了，怎么告诉你？而且我们在这里这么多人，我们怎么没听到。”
霍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觉得很震惊。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听到的，但相信我，这就是狼婆婆的意愿。”
“我相信霍驹。”牧元开口说道：“或许是狼婆婆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所以自己选了这个地方。”
既然牧元都这么说了，那便没有什么可争辩的了。
几人挖坑，将狼婆婆安葬在石块旁边。牧元找了些小石子，土块，垒在坟堆周围。
夜风穿过林间木隙，呼呼如狼嚎声一般。
月光清冷，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