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说，苏晚抬头便看见圆形弧顶下，那一圈像玻璃一般的镜子。
随着太阳缓缓升高，镜子反射出来的光线渐渐汇集。
那确实不是一道阳光，而是数十道阳光全部叠加起来，照射在她身上。
苏晚从来不知道……阳光也会这般灼人。
她的皮肤开始变得干燥，隐隐的刺痛感越发强烈。
动作开始迟缓，竟然没有躲过伽米尔的攻击，被他一剑刺穿肩头。
甜美的鲜血涌动而出。
苏晚有些力竭，她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伽米尔。
若眼前的人不是伽米尔，她早就已经解决，但偏偏是伽米尔。
偏偏是他。
若是他死了，她任务不能完成，以前的所有心血全都白费。
若是他死了，她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
“伽米尔，”苏晚眼神落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你真的想要杀了我？”
伽米尔在刺中她的一瞬间，手微微抖了抖。
苏晚觉得……他可能并没有完全被教皇控制。
伽米尔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苏晚站在原地，阳光太炙热，照得她脸上都开始觉得刺痛不已。
皮肤隐隐开始变得有些灰败之色。
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十分狼狈。
然后，她看见了伽米尔眼中的挣扎。
混沌的意识开始苏醒，伽米尔朦朦胧胧看到了女王的样子。
她肩头全是鲜血，那把伤了她的剑竟握在自己手里。
脑海中灵魂的拉扯让他痛不欲生。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
不！
她是吾王，不能杀了她，不能杀了她……
他只是想要把她关起来，让她成为他一个人的王，怎么能杀了她？
但莫名的力量却一直指引着他冲女王动手。
教皇！
该死的！
他怎么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他不能伤害女王，就算是……伤害自己……
也不能。
苏晚看到伽米尔眼眸中闪过挣扎。
“噗呲”一声，肩头上的剑被他抽了出来。
苏晚看着他举着剑，脸上泛起无数挣扎又痛苦的神色。
他张了张口，艰难的与灵魂的力量做着对抗。
“吾王……原谅我……”
他说。
随后，一剑刺穿了自己的腹部。
鲜血溅到苏晚的脸上。
苏晚第一次感到……血液竟然如此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