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对权力的渴望、妄图掌控一切的贪婪。
恨不得把目光所及的一切都捏碎了揉在掌心，然后贪婪地吞进嘴里，用牙齿细细地研磨，仔细的咽下去、一点不落地咽进肚子里。
‘一条小蛇崽子。’
‘还是一条妄图成为蛇王的蛇崽子。’
萨拉查垂下眼眸，目光幽深，长长的睫羽稍稍遮盖了他眼中的深沉，但却没有减弱周遭凝滞、沉肃的氛围。
有趣的是，这条野心勃勃的小蛇崽子，还就真有着成为蛇王的资本。
甚至，还是自己培养推动的。
汤姆顶着萨拉查挑剔探究的锐利眼神，向着他直直望去，表达着自己的决心。
不知过了多久，萨拉查收回了严苛的目光，又有些懒洋洋地重新靠在了柔软宽大的椅背上。
一条张牙舞爪地想要证明自己可以承担起深重寄托的小蛇崽子。
萨拉查此刻倒是真的有些放下心来了。
起码……这条蛇崽子养得熟，不会反咬阿芙一口。
萨拉查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并不显眼的弧度，一声极轻的哼笑声响起。
这笑声就像是一个信号，随着笑声响起，汤姆感觉到刮在身上利刃一般的挑剔目光消失了、凝固在周身山岳一般的压力也骤然减轻。
汤姆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但他绷紧的身子依旧不敢放松，继续保持着挺拔如松的姿态，看着画像上那个坐姿随意的金发青年。
在与萨拉查先祖交锋对抗的短短一点时间里，汤姆在身心上承担着巨大的双重压迫。
他一改往日里对着阿芙那副亲近单纯的模样，向站立在巅峰的萨拉查露出獠牙。
虽然并不是为了挑衅，而是证明自己，但汤姆依旧胆战心惊。
不过……他并不后悔。
这么些年来，他接受的知识和教育都在明目张胆地告诉他——你未来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应该做到什么样的事。
汤姆并不讨厌这种安排。
与其说是不讨厌，不如说是对他的各种安排正好满足了他躁动叫嚣着的野心罢了。
或者说，为他指明了能够掌控一切的道路——站在巅峰、攫取权力、成为至高。
唯一遗憾的在于……
汤姆低下眼睛，避免与萨拉查发生直接的对视，免得被看出自己心底里潜藏的那份违逆。
‘如果能自己安排自己就好了。’
他不讨厌这种安排，但他讨厌被安排。
‘不过……为了阿芙姐姐，目前还勉强能够忍受。’
汤姆极力平息着自己内心疯狂叫嚣着的不甘，努力回忆起平时与阿芙相处的日常，用甜蜜和快乐冲淡自己负面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