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客在屋子静默地坐着，坐了一会儿后就出门了。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
他想到了当初自己意气风发，结识了李靖和红拂女。
本以为自己可以在乱世之中争夺一方，获得帝位。
可惜当时偏偏遇到了李世民，这个人无论在气度，胆识，谋略，还是用人上都明显比他虬髯客高了一筹。
而且当时李家麾下的军队强盛，军纪严明，虬髯客直接就没了争雄之心，打算远离中原，去东南亚发展。
没想到大唐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走在街上，本来还双目无神，但看到一路上的人的眼中都有这种莫名的色彩，他仿佛看到了今天早上不曾看到的东西。
无论是巡逻的军队，卖报的小孩，还是坐在门前的老者，这些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一种朝气，又像是一种自信。
那种自信就是对整座城池的信任，对整个大唐的信任，仿佛不用担心未来，只要充实地忙碌做活，就能有好未来。
长安的百姓也确实有这个条件，甚至周边的百姓都吃到了发展的红利。
无论是做用具的，还是做餐饮的，哪怕是卖书的，耍杂技的，在忙碌的时候脸上都挂着浅浅的笑意。
巡逻的军队整整齐齐，步伐一致，基本每刻钟能看到一支队伍路过。
道路干干净净，街边的摊子整整齐齐，这种景象虬髯客在梦中都不曾勾勒过。
李唐的繁华已然超过虬髯客原本的想象。
虬髯客有些自我怀疑。
换做是他来当皇帝，能将长安治理成这样吗？
如果他是当今陛下，能容得下玉太白吗？
如果他是李世民，会不会早就对世家出手了？
“唉，吾不及李兄！”虬髯客叹气道。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了皇城之下，城墙上的大钟无比显眼。
询问了路边的百姓后才得知那叫“时钟” ，据说是玉太白设计的。
虬髯客苦笑，或许只有李世民才容得下玉太白那样的奇才。
那种奇才造了那么多神奇之物，而且皆是有用之物，利国利民之物，要是跟他一样有皇帝梦，估计李唐会大乱吧。
可惜玉太白没那雄心。
或许正因如此，李世民和玉太白才能和谐相处。
虬髯客吐了一口怄气，“时也命也！”
虬髯客的肩膀一松，仿佛放下了很重的担子，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身上的那股气息似乎也有微妙的变化，不再那么奇特。
虬髯客立刻打道回府，说起来他肚子也饿了，今早就没吃多少东西。
心事放下了，虬髯客气质都产生了变化，说话而不在像之前那样拘谨，也不用再考虑太多的事情，眉宇之间轻松了很多。
李靖的府中，玉太白等人正坐在客厅里，李德奖的生母红拂女正跟他们聊关于当年的一些事情。
原来当初虬髯客觉得李渊虽有机会夺得帝位，但无惊人之姿，江山估计不会稳固多久。
毕竟当年始皇帝都二世而亡，不是因为大秦不够强，恰恰是因为始皇帝在位时的大秦太强了。
始皇帝的子嗣无法接住他的位置，无法统御那么大的疆域，更无法让天下归心。
或许这就是物极必反。
而李唐这里，李渊当年并没有展现出惊人逆天的天资，虬髯客自然是有信心碰一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