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没有说话。
一边是天生对于上帝的服从和忠诚，一边......是天使无欲无求的心鲜少有了悸动的贪恋。
见他低下头颅默不作声，圣妩眉梢微动，漆黑潋滟的美眸深处掠过一丝暗芒，她直接走上前，伸手抱住了他。
少女纤细的身躯在一米九几，身后一对硕大翅膀的男人面前，极为娇小，是令人心生安全的身高差。
“其实，你是我第一个亲吻的人，也是唯一一个。”
“......”
这话让僵硬着身躯被她抱着的路西法瞳孔微动，他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没有抬手触碰她，指尖只能无意识地在拢起，第一次生出了克制的滋味。
可是青蓝琉璃色瞳孔中一闪而过的光泽却是不假。
是唯一一个，这么说，他和她之间的契约关系还是存在的......
圣妩将侧脸贴在他的胸膛，柔声，“我和卢修斯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只是有夫妻之名，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
路西法瞳孔中的纠结隐约有了明晰，他立刻低下头望着她。
“那你还要回到他的身边？”
“因为上帝安排好了一切，我无法反抗。”
圣妩抬眸清澈而又透着一丝悲凉地看着他，唇瓣微扬，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她明明在笑，可是路西法却能感受到她的灵魂在哭泣。
“即便我再怎么追求力量，可也改不了我注定是卢修斯妻子的事实，或许有一天，我做的事情会惹怒上帝，到时候......如果你如同今天处决人鱼叛徒一样来处决我，你记得每隔一段时间就来祭奠我。”
“因为，我不怕死亡，但我怕被世界遗忘。”圣妩眼尾水雾薄光，笑容如同即将消失的桔梗花，纯白而又孤洁。
“你......”
这样太过悲观的话让路西法深褐色眉梢细不可察一拢，神色有些仓皇地看着她这副神情，这是他第一次见她脸上有这样的模样，他瞳孔微动，语气嗫喏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任何安抚的话。
因为他最清楚上帝操控一切的力量是多么强大。
并且，一向处决叛徒的事情，确实是交给他这个最强大的天使长来做......
这是路西法第一次内心有些动摇自己这份强大的力量下是什么样的代价和责任，是用来......
处决他不想处决的人么。
见他难以表达，圣妩释然一笑，在路西法仍然没有抬手回复抱住她之前，她松开了他的怀抱。
“你看，你也觉得我逃不脱对吧。”幽冷的嗓音无悲无喜。
“所以，我要去自由了。”
路西法瞳孔陡然一颤，他垂下的青蓝琉璃色瞳孔中倒映着圣妩一步一步往后退。
而她身后就是临海的悬崖，说罢，退到悬崖边的她，直接张开双臂，径直往身后约莫几百米的悬崖下倒去。
“别！”
路西法瞳孔一震，鲜少略过一丝慌张的神色，立刻伸手就要冲上前拉住她，却不想圣妩速度先他一步，衣裙纷飞，已经整个人都落下了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