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绝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觉得有些失落。
少年从始至终都很有分寸感，一直以来是他逾矩了。
一开始的时候，如果不是他的运气好，碰巧在最近的地方，恐怕也不会接到青鹤的电话。
只是因为运气而已。
安鹤清直播用的是电脑，少年坐在电脑桌前，依旧是穿着粉紫色的睡衣，充满电的手机被随意的扔到一边。
他的目光落在电脑屏幕滚动着的歌词上，向日葵造型的音响正放着音乐的伴奏，少年的声音清软好听，随着伴奏欢快的唱着歌。
“当你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那是我在为你炸乌云……”
歌是粉丝们找的，安鹤清正在尝试用不同的声线来唱，虽然没有原唱四人组唱的时候转换的那么自然，但身为第一次听这首歌并且尝试着唱出来的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唱了一半的时候，放在一边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眼尖的网友们纷纷发弹幕提醒。
安鹤清看了一眼，等到整首歌唱完之后才拿起手机。
“不好意思我回一下消息。”
少年略带歉意的笑了笑，然后关闭摄像头。
19：00
烛龙：我明白了
烛龙：是我逾矩了
烛龙：抱歉让你感到为难，以后不会了
19:01
烛龙：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19：02
烛龙：我只是……情不自禁
烛龙：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少年无声的笑了一下，戳开输入框开始回复。
青鹤：为什么会情不自禁呢？
少年的疑问是没有任何掩饰的直白，不给人任何逃避的机会。
裴向川刚想要放下手机，像之前那样等待，就感受到手机的振动，一眼就看到了这一句话。
为什么会情不自禁呢？
这是一个生死攸关的话题。
而且根据青鹤之前的回复来看，烛龙大概率是必死无疑。
可他还是抱着微弱的希望和侥幸回答。
烛龙：因为喜欢你。
发完这句话之后，他攥紧了手机，开始紧张的等待对面的回复。
现在这一刻绝对是他活了29年最紧张的时候。
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捏着，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又好像是在飞速跳动着，在胸腔里肆无忌惮的乱窜。
他在等待一场审判。
部门成员之间是很注意隐私的，之前还没有专用手机的时候就不会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发布什么可能会暴露自己东西，更不要说有了专用手机之后。
瑞鹤仙其实不太能理解网恋。
在虚假的世界里和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聊着一些似真似假的东西，然后再根据这些东西来幻想出一个有可能和对方完全没有半点关系的虚假的人。
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有这个时间，为什么不去找一个真实的人呢？
如果只是为了满足精神的欲望，那么在被戳破之后又为什么会对为自己创造了这个欲望的人大发雷霆？
归根结底，还是想要真实罢了。
少年咬着唇，看着手机里对方发过来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始不紧不慢的打字。
19：10
青鹤：你喜欢我什么呢？
青鹤：这些经过我的手发出来的虚假文字？
青鹤：又或者是通过这些文字想象出来的虚假形象？
两人之间的交流大多简短，偶尔会暴露出来一些小细节，但也不会太多。
所以，他喜欢的到底是什么呢？
裴向川的大脑一片空白。
其实他也说不清楚，可是喜欢就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