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栗子大叔就在前面，穿着一件白汗衫，脚步极缓。
在他身上，程歌竟然看到一种叫做悠闲的气质。
不过来摆摊的，有谁是嫌时间多的？
他觉得这个大叔，肯定是乏力了不好意思，才装得这么惬意！
心中顿生助人情怀，程歌噔噔噔跑上前。
“大叔，你也是要去街头吗？”
“大叔？”对方疑惑地回视。
程歌这才发现，他其实长得还挺年轻俊朗的，看着也就三十多岁。
只是一脸胡茬加上汗衫短裤人字拖，才会被误以为年纪大。
“大哥！口误！大哥是要去街头吗？用不用我帮忙呢？”程歌连忙改口。
一双黑亮的大眼，在夜色里特别吸引人。
被称作大叔之后又被喊做大哥的男人挑了下眉，改变了原本的主意，笑着应道：
“好啊。”
看程歌左手自己的小车，右手他的板栗车，轻快地走在了前面。
男人朝不远处摆了个手势，也跟了上去。
街头人山人海。
仅仅是在外圈，程歌就感受到那股躁动的热闹了。
他和炒栗子的大哥被分散开去，自己寻了个人少的角落待着。
现场，除了有吵闹的人声，还有纯音乐的律动声。
平时没几个人的露天歌台，现在满是彩灯，五颜六色，炫酷地扫射着四周。
“mIco乐队！”
眼神忽然定住。
看到那行彩灯标题，程歌很惊讶。
mIco是一个在国内非常出名的独立乐队，擅长各种风格的音乐。
之前秦柏特意邀请他们合作一个演唱会，却遭了拒绝。
而乐队之所以拒绝，是因为周知觅不喜欢秦柏。
说起来，周知觅不喜欢的人多了。
他程歌也是其中一个。
才刚这么想，旁边就有一道讥讽声响起。
“哟，这不是程歌吗？怎么，今晚不去死缠烂打邶影哥了？”
程歌转头看去。
是乐队的吉他手，黄敬。
之前的长发，剪成了染粉的狼尾发型，涂着层厚粉底，还抹了口红。
他旁边，是满身不羁气质的周知觅，长着一张和周邶影有五分相似的俊脸。
“我哥不搭理你，你就开始卖惨了？”
“不好意思，纠正一下，我不是卖惨，我是一直都这么惨。”
程歌一件灰色的t恤，下身是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看起来，和平时黏着周邶影时，满身名牌服饰的样子，完全不同。
再加上这真诚的表情和话，果真有种充满了故事的落魄感。
周知觅微愣。
周围行人不少，程歌的手一直紧抓着小车。
黄敬的目光顺着望去，看到架子后，顿时觉得自己又找到可以嘲讽的点了。
“啧，听说你惹到邶影哥和秦柏了，看来是真的，现在居然要落魄到卖烤肠谋生。”
他说着，还伸手过来，拿起了一根烤肠看来看去。
程歌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钱。
当下，他抓起旁边的收款码，就递到黄敬面前。
“一根5元，谢谢！”
“你？”黄敬愣住，“我只是看看而已！还你！”
“不行！”
程歌摇头，将收款码牌往旁边一挪，挡住他想要放回去的手。
“这是吃的，你都拿了，怎么还可以放回去？不会是五块钱都不舍得出吧？”
“谁说的！”
黄敬那张和脖子明显不同颜色，白了一节的脸，气得发了红。
他鼓着腮帮，掏出手机扫了5元给程歌，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