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原彧身上都是油烟味，满脸倦容，看着自己弄出来的菜，一个一个让厨师尝尝。
厨师长吃完轻轻点头，跟他做出来的味道一样。
姬原彧看他点头笑了，不枉他学了一晚，满桌整整36盘，都是土豆丝。
他现在握着锅铲的手，都还在发抖，但看着面前的菜，眼眸晶亮，心里欢喜。
他再次投入厨房，他要重新做一盘。
饭时。
乐烟然身上已经不疼了，慢慢下楼，看到姬原彧站在餐桌前，对着她讨好笑着。
乐烟然全当看不见，坐到离他最远的位置，安静用餐。
姬原彧不想女孩看到自己伤口，带上手套，脚也强行用纱布遮住，穿上鞋。
他端着菜，每走一步，脚背传来的疼痛，就让他倒吸一口气，他脸色有点白，努力扬起笑，让自己自然。
他想起幼时嬷妈哄他睡觉讲过的故事，美人鱼用歌声换了上岸的机会，鱼尾变成了双腿。
美人鱼上岸后，每一步行走，都犹如在刀尖上跳舞，姬原彧以前不理解美人鱼，觉得美人鱼脑子有病。
现在他懂了，那是因为爱！
因为爱，美人鱼一海公主，可以为王子命都不要，都要跟他在一起。
而他也因为爱，因为爱女孩，所以他会去改变，哪怕付出什么样代价，他都愿意。
美人鱼没等到她的王子，但他姬原彧不是美人鱼，他相信只要努力，他的爱情，不会变成泡沫消失。
“宝贝，这是我为你做的，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姬原彧小心放到女孩面前，期待女孩能尝一口。
乐烟然直接忽视，假装没看到，也不给姬原彧一个眼神。
姬原彧看她依然忽视自己，内心一酸，眼睛不自觉发烫。
“宝贝，你尝尝好不好，我学了很久。”
姬原彧抬着碗，放到乐烟然手边，乐烟然不理他，打算起身离开。
姬原彧伸手拉住女孩手腕，乐烟然抬手避开。
啪……
碗碎了，菜落在地上。
乐烟然没在意，往前走。
姬原彧愣愣看着地上的菜，还有破碎的碗，鼻子一酸。
女孩背影决绝，没一丝歉意，冷漠到极点。
姬原彧冲上去抱紧女孩，心疼得眼眸蓄满了泪。
“宝贝，我学了一晚上……我手和脚……”
姬原彧声音带着哭腔与委屈，他心碎了，跟着那碗一般，碎了。
他第一次捧着一颗心小心翼翼对待别人，被踩到地上的感觉，是那样的疼，仿佛被一刀一刀切开。
甚至五脏六腑，也被人狠狠剁碎，骨头砍断，他疼得呼吸都不敢大喘。
那样无力，那样痛。
他想告诉女孩，自己昨晚受的伤，想让女孩别生气，尝尝自己做的菜，想让女孩理理他。
可女孩冷漠的神情刺伤了他，还用力掰开他手，继续往前走。
姬原彧张张嘴，想喊女孩别走的话，哽在喉咙，怎么也发不了声。
姬原彧定定站在那里，眼睛微红，脚背与手背捂得太久，血肉泛起疼痛，可他的心更疼。
他静静如雕塑，脊背轻颤，脸上泛白，眉间一片忧楚与哀伤，远远望去，是那样孤独与凄苦。
“少主……”
舷魜章想上前安慰一句，却不知道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