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靶上，消音枪打出的子弹全都偏离了目标。
燕飞重新调整姿势，针对刚才的角度重新练习。
只是这一次，还是偏了，只打到六环。
九一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一个小时了，燕飞已经练了一个小时的枪法，最大的进步是刚才中的六环。
又练了一个小时，燕飞的手开始颤抖了，连枪都拿不稳。
但是燕飞依旧是没想着放下手里的枪。
他五岁开始练枪法，到现在已有二十年。
二十年，人一生有多少个二十年……
“哥！”
九一不忍心多劝，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燕飞折磨自己。
他知道，燕飞表面上不在乎，其实心里难过得很。
没了右手，这和要了燕飞的命差不多。
燕飞盯着树靶子，从未移开过视线。
扣动扳机，子弹冲破空气的层层阻碍，最终击落在他预想之外的地方。
没中。
手枪掉落，燕飞的左手已经到了极限，不能再练了。
他看着他抖得厉害的手，想要用右手按住。
没了，他的右手没有。
燕飞这才猛然想起他现在只剩下左手了。
他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天上的乌云遮了太阳刺眼的光，留下阴霾。
就像他的未来，一片昏暗。
九一看到燕飞手上的枪掉落时，就已经跑上去接住了。
他见燕飞默不作声，安静的吓人，忙找话安慰，“哥，你……”
“我没事。”
燕飞一如以往那样情绪不外露，他迈着显得沉重的脚步回了房。
这时，意外出现了。
砰的一声枪声，子弹打穿了九一的肩胛骨。
九一替燕飞挡了一枪。
“九一！”
燕飞见九一受了伤，空洞的眼神一瞬间消了颓靡之色，代之目光冷戾，“谁！”
院中，一道妩媚娇笑传来。
赵媛踩着红色高跟鞋，身姿摇曳地走来。
她看了看燕飞空荡荡的右手臂，再看受伤的九一，一脸不可思议，说：
“哎呀，你们都受伤了。”
燕飞比九一冷静，他扶起九一站好，问：
“赵小姐伤人是什么意思？”
换作平时，这种程度的偷袭根本不可能伤到两人，只因刚才燕飞在想他灰暗无光的未来，九一担心燕飞想不开，两人都不在状态，露了一刻间的破绽，才被赵媛得了手。
“没别的意思。”赵媛玩着手里的枪，说，
“听说南城的第一枪手丢了一条手臂，我来看看。”
燕飞目光冰冷，眼底幽暗，不说话的时候颇有陆野两分冷酷的样子。
赵媛明知故问，说：
“陆野呢？”
燕飞摸不准这个女人要做什么，只说：
“陆爷在忙，不知赵小姐找陆爷有什么事，在下可以代为转达。”
赵媛瞥了眼燕飞便移开了视线，说：
“无他，想他罢了。”
燕飞和九一都很清楚，赵媛这句“想”可不简单，至少她刚才平白无辜开的那一枪伤人就很不对劲。
赵媛见两人都不说话了，勾了勾唇，说：
“他既然在忙，那我也不好再等他。”
话落，院里一批黑衣保镖将燕飞和九一围住。
同一时间，外头传来了小白的嘶吼声。
“小姐，白狮跑了。”
“抓回来。”
“是。”
燕飞听到这些动静，问赵媛想做什么。
赵媛妩媚一笑，笑着说：
“等林笑。”
燕飞一听，便觉事情不妙。
九一的伤口一直在流血，燕飞试着问：
“九一受伤了，需要包扎。”
赵媛看都不看他们，说：
“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