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你的手刚抹了把鼻涕……”
李东泽的动作一僵，然后十分生硬地扯开话题：“常儿、常儿去哪儿了……”
但手却依然没有动弹。
刚刚的冲击波将离着中央大鬼将最近的常空掀了老远，即便是有着老君炉的暖流护体，也是摔了个七荤八素，在地面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堪堪爬起来。
老君炉缓缓旋转着，被刚刚的那一声叱喝耗空了全部灵力的经脉之中，渐渐流淌起汩汩暖流。
他紧盯着在原地并未有任何移动的那道身影，神情有些紧张。
大鬼将再度睁开了眼睛。
常空身子瞬间紧张。
“是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目力增强，【洞察】。”老君炉的暖流涌入常空的双眼，面前大鬼将的影像变得清晰。
他的眸子依然腥黄，却已不再是竖瞳，眼神中透露出的更多是迷茫而非之前的凶狠。
常空心中稍稍放松了一些。
至少他能确定，面前的这个大鬼将已经失去了和陈秧的链接。
大鬼将抬起头，并没有和常空对视，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他身后的两人。
李东泽瞬间察觉到了那双腥黄的眸子，低吼一声，手腕上的乾坤圈亮起光芒，身上也隐隐燃起赤色火焰。
“她身上的毒，我能解……”
常空和李东泽对视一眼，扭过头来，犹豫片刻开口问道：“你是……章浩然？”
大鬼将点点头，顿了半晌，又摇了摇头。
常空心头的大石头落下。
救回来了。
章浩然的意识还在。
不过被改造成了这幅样子，若是再以“章浩然”的身份出现在他的父母身旁，给他们带来的可能非但不是惊喜，反而是惊吓居多了。
这可能是他点头、又摇头的关键吧。
常空这么想着，忽觉得胸口有些发烫。
他低下头去，胸前的【空念柳】并无异样，反倒是……
常空拿出那一卷鬼神留下的竹简。
北极星依然指着北方，竹简上那北斗七星几颗淡淡闪烁、几颗依然黯淡。
鬼使神差地，常空开始一颗一颗地数着亮起的星星。
“一，二，三，四，五……”
七颗星星，以斗柄摇光为始，止于斗身天枢星，紧挨着天枢的，是一颗名为天璇的星星。
常空轻轻颤了一下，他清楚地记得，在一开始三人进入水库时，竹简上这颗星星还是黯淡的，只有天枢 、天玑、天权、玉衡和开阳这五颗星星亮着。
“……六。”
常空抬起头，和那已成了怪物一般的男孩儿对视着。
良久，他轻轻开口，“见过天璇前辈。”
……
三小只缓缓醒来，眼神中还有些迷茫。
李沂水松了一口气，刚想说些什么，一声悠扬的钟声从身后传来。
彭易抬头，只觉得体内的血液像是被点燃了一样，他指着大小龙山交界处大坑的方向，强压下激动的情绪：“教官，可以带我们去那里吗？那里的东西马上就要出来了。”
“不去可能就要来不及了。”周飞和林一瑞同时开口。
李沂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按住镜框：“老魏，计划提前，我带影帝三人先去目标地点。”
“好，注意安全。我现在派老武带队过去。”魏广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他接着补充道，“今天路上会碰上几个比较硬的茬子，可能需要你们多支持一会儿。”
天边的夕阳很美，透出淡淡的粉色。
挂掉电话，李沂水来不及欣赏今天的美景，脸色有些阴沉地看着草地尽头的悬崖。
“按理说大阵应该还能再维持几个钟头的……果真是有些讨厌的家伙来搞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