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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临终的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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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小哥们,烦请你们让一让。这家伙是死定了,让我朝他脑袋上补上一枪,他解脱了,我放心了,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你想都别想。”阿尔说着,将匕首往拉塞罗那边扔去,可明明身处黑暗,后者却仿佛感应到了空气的震动一般,只是轻轻一偏头,便躲过了攻击。

“阿尔少爷,小心,这家伙不简单!”路德拦住阿尔。然后举起双手,慢慢地后退。

“小哥是个聪明人,不像那个傻小子一样愣头愣脑。”拉塞罗无趣地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将手枪指向布鲁托。

“不……求你……饶命……”布鲁托呻吟着,意识已经模糊了下来。

“去对波德里克那混账老头忏悔你的罪行吧,蠢货。”拉塞罗阴险地笑了起来,并扣动了扳机。

刺耳的枪声响起,瞬间的火光足以将整个通道照亮。暗红色的血液飞溅四周,拉塞罗俯下身,按住自己的肩膀,眼里沸腾着杀气,扫视四周的每一个角落。

布鲁托被面如死灰,身体因为疼痛而抽搐着。拉塞罗没能成功在他头上开一个洞,自己却中了一枪。他将火把照向子弹飞来的地方,发现一个披着外套,身上同样缠着绷带的男人,正拿着手枪指着他。这是莱德,他叼着烟头,一左一右是法蒂玛和梅森,后面则是白化的厄尔、白山羊霍普和沉默的鲍利,银港公会的好手们堵住了木乃伊人来时的通道,他们手持武器,已然将拉塞罗逼到了绝路。

“是你!”拉塞罗恶狠狠地嚷道。

“不错,我就是你们这些杂种绞尽脑汁也除不掉的人,银港公会头狼,莱德!”

“大哥……”布鲁托虚弱地呼喊道,语气里夹杂着欣喜与愧疚。

“一会再跟你算账,布鲁托,你可别先死了。”莱德丢了单发手枪,从腰间抽出木棍。“听着,我要活的,别把他打死了。”

银港公会成员们齐声回应。

阿尔弗雷德从没见识过公会的本事,对于头狼莱德的印象,也仅仅停留于暴躁老哥这一阶段。但法蒂玛几个月的悉心照顾显然起了作用,他意志坚定,行动迅速而果断,在一眨眼的功夫便冲到了拉塞罗的身旁。

“白痴!”拉塞罗举起了手枪,照面便打。

作为街头实战的老手,莱德具有丰富的应付远距离攻势的经验。他死死盯着拉塞罗的眼睛,在其因扣动扳机而本能地眨眼的时候,将身体往下一落,左手用力撑地,既躲过了子弹,又加快了他自身的力量,他右手使劲往上一挥,一棍子抽飞了拉塞罗的手枪。

“什么?”木乃伊人没有料到有人竟然能躲过近在咫尺的子弹,连忙捏紧了拳头,往莱德脸上打去。莱德不闪不避,正面吃下拉塞罗的拳击,并顶着他的拳头,慢慢站起身来。

“怎么,伦敦公会,是想靠这软绵绵的拳头来要我的命吗?”他冷冷地说道,并一拳打在拉塞罗的头上,将他打飞出了两米。拉塞罗擦拭着嘴角的血,起身,并用恶毒的目光瞪着莱德。

“莱德,小心!”梅森突然冲了上来,挡在了莱德的身前,瞬间,两支飞镖就插在了他护在胸前的手臂上,梅森闷哼一声,依然坚守的保护的位置。

“梅森!”莱德暴怒地大吼,俯身抱住他忠诚的助理。拉塞罗趁此时机遁入黑暗,消失在这走廊之间某个不知通往何处的洞窟之中。

“我没事。”梅森咬着牙,将手臂上的飞镖拔了下来。法蒂玛赶忙拿出绷带为他包扎。

莱德脸色阴沉,注视着拉塞罗逃跑的方向,良久才从暴怒中回过神来。他面色阴沉,大踏步地走到叛徒的面前,看了看路德和阿尔,然后将视线落在了阿尔松散的腰间,以及绑住布鲁托的皮带上。

“不是你想的那样!”阿尔弗雷德慌忙解释道,路德维希则吃吃地笑了起来。

“我知道,我不瞎也不聋,更不傻!”莱德没好气地说。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路德问道。莱德白了他一眼。

“法蒂听到一些动静,便过来叫醒了我,我们发现了前台被挖开的地板,便带了我的人,一起下来探查究竟。我们看到了你和那家伙的对峙,便悄悄绕到后面,想要截住他。没想到这地方四通八达,还是让他逃跑了。”

阿尔心想,这也许就是人们所说的命运吧。

“布鲁托。”莱德神情复杂地呼唤道,在他眼前,被皮带绑紧的内鬼已经开始意识模糊,气息微弱了。拉塞罗的子弹击穿了他的动脉,他活不久了。

“大……大哥。”他喘着粗气,瞪大了眼睛,愧疚地望着那被他辜负的头领。“对……对不起,是我做的。我把波叔……那天下午的行程告诉了……伦敦公会的人。我不知道他们的打算……但也是我……把毒药,掺进了酒里的。我知道那样做的……后果。”

莱德默默地倾听布鲁托的临终坦白,他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完全没有往日的威严,他脸上肌肉不住地抽搐,既气愤至极,又心如刀割。

“对不起……大哥,是我财迷心窍……我贪婪,因小失大,回不了头……”

“你这条狼子野心的狗,为什么总是不知满足!”莱德怒吼道,口水喷洒一地的同时,眼泪顿时流了出来。

“我知道,你苦恼自己得到的太少,付出的太多。可公会本来就是一个贫困的大家庭,波叔的规定,不正是要使我们所有人互相扶持,在苦难中行舟吗?无数的同伴还在乞讨,还为生计而犯愁,可你却想着奢靡腐化的生活。那些不属于你,你为什么就不懂呢?你私藏了钱财,波叔都看在眼里,但他告诉我不要惩罚你,而应适当引导,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幡然醒悟——我辜负了他,我一直不是个善于讲道理的人,而你非但没有收敛自己,反而变本加厉,还与伦敦的家伙们狼狈为奸,企图颠覆波叔这几十年的辛苦成果,毁灭银港万千兄弟的家园?布鲁托啊布鲁托,你真是罪大恶极啊!”

布鲁托看着激动的莱德,自己的眼泪也夺眶而出,他擤了擤鼻涕,故作强硬,装作往日那副欠扁的样子笑道:“什么万千兄弟,都管我屁事……我的家人从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我布鲁托是该死……竟然因为贪图那一点点的好处而掉进了陷阱,甚至不惜向我唯一的亲人下毒……唯有这一点,令我无法心安,就连下地狱也……难以平复。对不起,大哥……”说到这,他再也装不下去了,不住地哽咽起来。

莱德抬起头来,抹掉眼角的泪珠,说:“可我没有忘记,那时候,也是你布鲁托阻止了我喝完那一杯酒……我一直很纳闷,也很欣慰,我最好的兄弟怎么突然涨了本事。现在看来,你依然还是一个窝囊废,一个良心尚存的窝囊废。这就够了,布鲁托,这就够了。我原谅你的所作所为,波叔也会原谅你,请安心地去吧。我发誓,一定会荡平伦敦公会,为你们报仇雪恨。”

布鲁托听了这话,微微露出了笑容,他停止了哽咽,身体也放松了下来,他一直盯着莱德手中的火光,那里面映出他做的错事,他的悔恨,以及他得到原谅后的如释重负。他张着嘴,长长地呼出了最后一口气,就此离开了这悲惨的世界。

“安息吧,兄弟。”莱德沉重地说道,用手掌将布鲁托的眼睛轻轻合上。

阿尔弗雷德屏住呼吸,见证了这整个事件,并被藏匿于这世间肮脏角落的邪恶所震慑。他见识过潜伏在暗处的杀意:隐藏在人群中的海盗差点要了他和他养父的命;他也经历过真刀真枪的比拼:手持利刃和战斧的凶徒们与他在浩瀚无际的大海上以命相搏。但这两次经历都不如今天这般令他震撼,布鲁托虽然远远算不上是朋友,可在几个月的航行中,阿尔也自认为早已了解了他的为人,而本来一个熟悉的人,却突然曝光出狠毒的阴谋诡计,并在临死之前还与被他所欺骗的人保持着联系,这实在令人不寒而栗。阿尔心想,布鲁托那装出来的凶悍模样,是否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他真实的内心呢?走在这条注定众叛亲离的道路上,他早已心智扭曲,不得不以强硬和胡搅蛮缠来伪装自己的怯懦?总而言之,布鲁托已经死了,带着他的悔恨和欲望永远离开了。但阿尔总觉得,这其中还有些怪异的地方,预示着这事还远远没有到完结的时候。

旅馆下方的通道内发生了黑帮火拼,并造成一人死亡——这是第二天张贴在大街小巷的告示上的消息。当然,告示并没有写明,死者曾尿湿了裤子、身上还有被皮带勒过的痕迹。也没有写那肥胖的卫兵长只是瞟了一眼布鲁托的衣着,便草草下定结论,捂着鼻子叫人把尸体弄走,然后结案走人。至于为什么旅馆下面有通道,它通往哪里,为什么存在?这些事情,卫兵长不想知道,市民也不会知道,卫兵们用木箱和板条封死了旅馆连通地下的所有入口,将这段拥有罪恶历史的地方永远地封存于黑暗之中。

“我就知道,我那口子有问题,真是的,他死了也不让人省心,我这苦命妇女的神经啊,迟早有一天非爆炸不可。”芭芭拉用手巾擦了擦脸,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

“亲爱的夫人,我向您保证,您会开心起来的。”巴德老爷抚摸着芭芭拉的手安慰道。“在我看来,这可是个商机啊。‘凶残的黑帮火拼之地,为顾客提供如火药般火爆的啤酒佳酿!’您看,这宣传语怎么样?”

“巴德老爷果然是个眼光独到的商人!”芭芭拉顿时喜笑颜开,脸上早没了忧虑的神情。

公会的众人则心情沉重,在一整个上午都没有什么动静。梅森坚称自己只是受了小伤,不愿去寻找医生,于是在中午时分,阿尔便跟着巴德老爷和罗伯特先生去了趟船坞,想让他们的法国船医阿兰·凯奇到旅馆来为梅森处理一下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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