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冷哼一声:“她？你觉得被月横抓着还能活？”
这话倒提醒了蔷薇。它凝神一看，蜂后中了毒，又挨了揍，此时已奄奄一息。
“那月使大人，请你们尽快撤离。蜂后死了，蜂群要回去孕育新后，短时间内它们会非常暴躁。”
甘棠将顾月横和花苞一起塞进空间里，踩着满是尸体的战场回到了亭子。
夏季这时已经缓了过来，正想说些感谢的话，却被甘棠扔过来的花瓣打断:“你们的任务对象，给你们。”
他看向坡顶，那个半人的眼神正死死盯着空间里的花苞。
“谢谢你。”
甘棠没理会，将花苞放在一株仍然完整的玫瑰上，确认玫瑰会将花苞送还后，抱起顾萃往园子外走去。
这次的主战场又是顾月横一个人扛了，其他这些废物，连加油都做不到，跟团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她气鼓鼓的，心里又怄得很，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别人。
等走到车边，甘棠将顾萃绑在车上，油门一踩，便飞驰而去。
基地的守门人们，震惊地看着前天的空中飞人离去，今天震惊地看着空中血人飞回来。
这三个是特殊名单里的人，守门人没有拦下检查，而是直接打开了通往研究所的那条路。
“让让，让让，快找医生！找医生！”甘棠跑进大厅，拿着两人的身份证明大声地呼救，装有顾月横的空间横在头顶，安静地躺着。
空间内的时间已经停滞，只有月能在其中流动，缓慢地修复她的伤口。
时间停止不是甘棠现在能做到的事，她的透支也坚持不了多久。
可直到看见有人急忙地赶来，确认完身份后，甘棠才将空间慢慢放下，然后放任担忧和痛苦将自己压倒在地。
从实验室跑出来的宋所长看见病床上正在接受治疗的三人，咬着牙沉默不语。
助理也不敢说话，只能默默将三人的检测报告递给他。
宋所长细致地看完，然后心情复杂地抹了把脸。
顾月横看起来是三人里最严重的，一身血污洗净后，身上密密麻麻全是针眼。若不是甘棠及时封住时间，怕是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
顾萃已经醒了过来，休息了片刻之后，就加入了顾月横的救护小队里。
反倒是甘棠，谁也不知道一个精神体受损如此严重的人是否还能醒来。那一手时间停止震惊了所有人，也将甘棠的重要程度直接拔高。
上头的领导们开了个小会，最终还是让研究所的直系领导来跟宋所长交涉。
任务完成，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绯月之地。
“红红啊，我还有救么？”
甘棠看着已经逸散了的双臂，伤心地靠在红门上。
红门愤怒地闪了闪:“说了我叫努洛忒！”
“努努，我还有救么？”
“呵，让你跳，你跳啊，怎么不跳了？”红门幸灾乐祸，“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能跳过两扇门直接使用时间能力。正所谓，有所得必会有所失，我可没办法帮你。”
甘棠刚想用剩下的肢体给嚣张的红门一个教训，头顶的绯红之月却亮了起来。
她顿时委屈瘪嘴:“女神，对不起，这次是我太冲动了。”
绯红之月再次凝出一个红影坐到她身边，和她一起靠在红门上:“我是阿桑，女神让我来救你。”
阿桑语气赞赏地说:“你的天赋很好，越级使用时间能力也没有完全崩溃。现在的女神没法完全降临地球，所以如果你的精神体崩了，连女神也救不回你。”
“阿桑，你就别笑话我了。”甘棠看着自己断臂的地方，控制不住的难过:“我已经感应不到我的手臂了。”
“身为月使，你可以有作死的底气。”阿桑带着骄傲说，“我可以帮你重新凝聚精神体，但我是有要求的。”
“什么要求？”
“五年之内，推开第五扇门。”阿桑站起身，“女神想退休很久了。你越快在地球完成历练，就可以越早走进宇宙。”
五年。
甘棠仰头问她:“这五年，地球会有危险吗？”
阿桑耸肩摆手:“这不是我说了算的。毕竟月能到底会给地球整些什么新东西出来没有人能知道。”
“不过嘛……”
“不过什么？”
“小月月会在五年之内孵化出来。到时候，你要是打不过它，女神或许就会考虑放弃你和地球哦。”
甘棠忙站起来:“啊？小月月是谁？”
虽然红影模糊，却能感觉到阿桑是在笑的:“你们口里的寄生兽其实叫月兽。小月月，自然就是月兽王。”
“地球太贫瘠了，所以我们只放了一只。如果你连一只都打不过，那你踏出地球就是找死。”
“宇宙那么宏大的地方，连女神自己都只是沧海一粟。所以，小甘棠，要加油哦。”
甘棠用手推了推身后的门，越级使用能力给她带来了不少新的领悟，但这还不足以推开第三扇。
“好了。过来，闭眼。”
……
“一号出现苏醒迹象！她醒过来了！”一群研究员大喊着，手脚不停地立刻开始检查和记录相关数据。
甘棠脑子还是懵的。眼睛一睁，面前的一切都是绿油油的。她努力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正在一个装满绿色不明液体的生化罐里，而周围一大群裹着防护服的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甘棠有些难受，恢复了一点力气之后便扯掉了嘴上的氧气罩，然后使劲拍打罐壁。
“放我出去！”
他们并没有搭理甘棠的请求:“检查数据，调整麻醉剂量！”
“不！放我出去！月横！月横你在哪？！”
随着高浓度的麻醉剂注入生化罐，甘棠的挣扎在意识的沉沦里渐渐停息。
“第四次苏醒数据记录了吗？”
“记录了。但一号醒得越来越频繁了。”
“等她真的醒过来就完了，加快一号样品采集与分析，与2号实验体的数据进行新一轮比对。”
宋所长将事情吩咐下去之后，转身看向重新戴上了氧气罩，安静地漂浮在生化罐里的甘棠。
她如羊水里的婴儿一般半蜷着，虽然正处于闭眼沉睡状态，眉头却一直紧皱。未着寸缕的身体布满了伤痕，大部分是被切割血肉时留下的，甚至还有部分因为多次采集带来了疤痕增生。
“甘棠，云国和人类都会记住你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