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是你妈花钱买的。”
“你说什么？”白锦程一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激动的站起身。
“我今天找到你家，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她在哪？”
“我还没找，但是应该是安全的，毕竟能够让她危险的人在这。”
“我现在对你的故事比较感兴趣。你刚才说你出不去？是为什么？”
白锦程回看荼余，眼神逐渐变得空洞，好像回忆起了久远的事情。
“从山村里走出去不容易，父亲还在的时候，每年都会外出打工，把钱寄回来供我上学，一直到我大学的时候。大二那年，父亲在工地出了意外，往楼上搬运东西的时候，从楼梯上折下来摔死了。”
“不过好在，从上大学开始，我就一直在兼职，打零工，也攒了一部分钱，可以供给自己的生活和学费，虽然没那么的富裕，但是至少能活着就够了。”
“母亲在村里有做一些农活，勉强维持自己的生计，我有余钱也会寄回来给母亲，可能是父亲的离开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吧，父亲去世后，母亲越来越依赖我。可是父亲离开后，家里的日子过得越来越拮据，我假期需要兼职，才能维持我的日常花销，攒够学费.”
“因此，我也只能偶尔空出来时间来回家，直到我大学毕业，需要出去工作。我回家和母亲交代告别，可母亲直接把我关在了家里，门窗都钉死，我丝毫逃不出去。”
“你就没察觉到不对劲？”
荼余感觉有些离谱，他就丝毫没发现什么异常吗。
“其实回家的时候，看到窗户被钉严我是有些怀疑的，但她解释说房子年头久了，窗户有些漏风，便全都钉上了。我也没怀疑。”
荼余点点头，我该说这孩子傻，还是说这孩子傻……
白锦程看向自己房间的窗户，干净的玻璃窗透着蒙蒙的灰色，横七竖八交错的订着木板，只能透过木板间的缝隙才能看到外面的天光。
“我试图和母亲沟通，可她的精神好像出了什么问题，什么都听不进去，每次都是自说自话，时间长了，我也习惯了。”
“我尝试出逃，可你也看到室内的环境了，我实在没办法。”
荼余点点头，白锦程家的房子占地面积很大，能看出来是精心装置过，但是应该也有许久的时间了，墙面上的漆都斑驳掉皮了。
白锦程的房间位于整个屋子的正中位置，只有东侧有一扇一米高的窗户，透进来几隙阳光，微微装饰沉寂的房间，增添一抹希冀的亮色。
出了这个房间，就是一道又一道被钉死的门，虽然现在已经不上锁了，但是囚禁的痕迹还赫然的留在上面。
“那你现在已经可以出去了，为什么还困在这里？”
白锦程自嘲，怅然若失的说道：
“我已经烂在这里了。”
荼余脸上没什么表情，对她来说，宁愿死亡，也不愿烂掉，烂掉的人生不过是折磨自己罢了，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的选择，我能理解，我知道一个人不会轻易地从满心希冀变成囹圄自困的地步，我也知道一旦他自己没有求生想法的时候，他又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再次去抗争命运，我尊重他的选择，可我还是要多管闲事，但怎么选是他自己的事，我不会去强求任何人。
“你为什么不试着走出去？”
“走不出去。”
“你走不出去，我也走不出去。我能走出去，你就一定能走出去。”
白锦程不理解荼余在打什么谜语。
“你能走就走吧。”
“我说了，你走不出去，我也走不出去。我能走出去，你就一定能走出去。”
白锦程无奈的问道：
“你想我做什么？”
“我要你带我走出去。”
白锦程脑子里乱成一团麻，万一被发现怎么办？他岂不是害了她。可若是不试一下，眼前这个倔丫头一定会留在这，万一成功逃出去呢？她就脱离了这个恶臭的地方。
这一刻，白锦程完全忘记荼余是自己走进来的，满脑子都想着，他们被困住了。
挣扎没有多久，白锦程还是答应要带荼余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