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笑了。”南诏王面上镇定,“南诏与大安唇亡齿寒,大敌当前若是两国起了内讧,岂不是会被有些人乘机而入?”
“哎——此言差矣。”安弘察可不吃这一套,“特使大人果然是南昭王的亲信,先前在京城就是这套说辞。我大安腹地远在中原,这‘唇亡齿寒’四字怕是担不起。”
南诏王脸上的笑容不变,丝毫没有在安弘察这里碰钉子的感觉:“可殿下亲自走这一趟,足以证明了大安对南诏的重视。若是大安能与南昭齐心协力,制住身毒,于殿下也是好事一桩。”
安弘察似笑非笑:“于本宫是什么好事?制住身毒又与大安有何干系?南诏保了国、身毒挨了打、大安花了银子折了兵的好处?”
“殿下是今岁才封的太子?”南诏王不答,突然问起了别的。
“是。”安弘察答得也简单。
“若是殿下此番能与南诏签下盟约,想必太子之位会更加稳固吧。”
南诏王这话说得既冒昧,又小心眼,一看就是在推己及人。
安弘察看了他一眼,又转头去喝茶了。
南诏王这种人,素来是刚愎自用、极其好面子的,谋逆上位,就是他的雷中之雷。安弘察想了一路上怎么对付这种人,如今正好试验一番。
他喝了几口茶,才说道:“本宫曾听人闲话,说南诏王如何,本来还不愿相信,如今看来......”
“......”
南诏王果然上钩了,他脸上的笑容立马没了:“说我什么?”
他慌了他慌了,都不再拿腔作势了。
安弘察叹了口气,又喝了口茶,主打的就是一个磨蹭。
南诏王耐着性子等,终于等到安弘察缓缓开口:“南诏先前的动荡南诏王是局内人,自然是清楚的。若不是那一番事,身毒也不敢朝南诏下手。自然,本宫是知道成王败寇的道理,可天下人不见得都知晓。风言风语满天飘,南诏王当真一无所知?”
南诏王怎么可能不知道!
安弘察瞥了一眼南诏王的表情,就知道他的猜忌之心上来了,干脆火上浇油一把:“本宫这里倒是无妨。说破天了,本宫也是父皇独子,又是第一回出来办事,好与不好,不过是练手罢了。倒是南诏王这边,怕是不好与南诏子民交代。”
这话简直是往南诏王心口上捅刀,何止是不好交代,已经是翻了天了,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急着来见安弘察。
被人捏住把柄,失了主动权,南诏王心里怎么会高兴?
他坐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安弘察也没有催促他,坐在一旁静静地陪着。
不得不说,安弘察言语间虽是分毫不让,说起话来却是以退为进,踩着南诏王的雷点蹦跶,但力度却拿捏的有准头。
“殿下提的要求,便是先前那三个?”南诏王俨然意动。
“不是。”安弘察摇头,“若是只谈那些,何必要我亲自走一趟?也只解了南诏王的近忧,远虑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