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想做什么？”顾勉有了几分不详的预感，腰背都挺直了些。
“哎呀，不必紧张。”安弘察笑眯眯地递给他个茶盏，“我什么时候不靠谱过？”
顾勉伸手接过茶，吐槽：“殿下自然是靠谱的。问题便在于太靠谱了，殿下一个主意，臣就得跑断腿。”
安弘察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自从顾勉结识了自己，就一直在给自己打下手。育种实验是他在跟、试点推广也是他在安排、来南诏也是他去谈、等回去以后还得在大学占个空。
这壮丁拉得安弘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顾大人这些日子是辛苦了，回去让父皇给顾大人升官涨薪！”
“不必了！”顾勉还在喝茶，听见安弘察的话仿佛听到了什么鬼故事，“臣分身无术，再升官怕是得要了臣的命。且臣调任户部还不过半年，殿下忘了？”
他一想到崔皓任户部尚书时的工作强度，顿时心有余悸，毕竟他还得给安弘察授课呢：“殿下还是先讲讲打算做什么吧。”
“好。”安弘察语带笑意，煽动性十足，“不如我们来个先斩后奏吧！”
先斩后奏！
顾勉闭上了眼睛，我看你是欠揍！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情绪，正要开口，门口赵捷进来了。
他只在来时听麻瓜讲了只言片语，如今还不清楚状况。
安弘察方才一直注意着顾勉的神情，见他脸色变了又变，就知道要坏事，这下子来了救兵，他连忙招呼赵捷坐到桌子的另一边。
等安弘察简单讲了讲今日发生的事，又全盘托出他的计划，就殷切地看着他外祖，想看看这位大佬能给出什么意见来。
再听一遍也还是很炸裂，顾勉真是没眼看：“殿下是觉得自己不上奏本，陛下就不知晓了？”
安弘察摇头：“我怎么可能瞒父皇呢！只是将在外，军令有所迟罢了。”
还会改词了！什么军令有所迟，顾勉真的是一口老血。
“弘察就这么放南诏王回去，不怕他翻脸？”赵捷突然问道，“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今日之谈判，眼见着就是大安占据了所有上风，南诏王心里能没有芥蒂？赵捷不是很相信。
安弘察纳闷：“翻什么脸？”
他掰开手指头数着：“能怎么翻？不签合约？那就更好了，我本就要等西北军调度完成再干活，巴不得他能争取点时间呢；还是要改条款？那可不行，他若是想改，就散伙，我可不伺候他。”
“还有一种可能。”赵捷提醒他，“就是他被干掉。”
“他们南诏王室不都被他剁光了吗？他被干掉，换谁上来？”安弘察还真不清楚这里的弯弯道道。
“南诏王室当年也是夺位上来的。”赵捷解释道，“南诏王答应得如此爽快，怕也是有这部分原因。”
难怪呢！这是怕自己也被干掉，拉个护身符过来！
“那外祖觉得呢？先斩后奏如何？”安弘察还是没放弃他的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