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特使身边,一把扶住他:“南诏王的意思,本宫知晓。”
他站在特使身边,显得尤其的高大,仿佛给特使撑出了一片天,安抚着他惊动慌乱的心情:“特使身上有伤,先让王太医看看,暂且在南诏营里休息。”
他一把按住正要反驳的特使,阻止了他的话:“南诏王若是在都城里,我必会留他一命;若是不在。”
案场看向特使:“那本宫定会完成他未尽的心愿。”
“至于特使担心的安危问题。”安弘察露出了一丝笑容,“特使即便是对本宫没有信心,也该对南诏王有点信心。”
送走了特使,安弘察立在原地:“让翠文把我的盔甲备好。”
说起盔甲,这还是安弘察来了南诏第一次穿。
他转身回到自己的主座,看见了一旁顾勉的表情。
这表情怎么说呢,安弘察一时也琢磨不上来,高兴也不像高兴、疑惑也不像疑惑。
“怎么?品出了些什么?”
顾勉攥着手里的信:“他——什么时候和殿下这么熟了?”
一个狼子野心。
顾勉不知道是自己漏了什么事,怎么从南诏王信里读出了几分引殿下为知己、又有些追随的意思?
安弘察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入了南诏王的眼:“可能我讨人喜欢吧。”
他落座,正色:“先说正事。”
这事来得有些不凑巧,淮南侯带着大部分将领和士卒击退身毒,西北军想来已经策应上,关键时间点,总不好抽调兵力,以免功归一篑。
至于自己这里,铜矿金矿要守,还得再拆出兵力拿下拓南城。
以及应对接下来可能得南诏各族反扑。
他果断决定:“分出六成兵力来,我带去拓南城。剩余四成留守,军中一切决策由顾勉代决议。”
说完他看向顾勉,知晓他必然会反对。
“不行。”意料之中。
“臣同殿下去。”这倒是意料之外了。
顾勉扬了扬手中的信:“殿下必定得亲自走一趟,别人可定不了乾坤,臣当然不会拦。可殿下得把臣给带上。”
他叹气:“臣不在,谁给殿下翻译呢?”
安弘察也叹气:“顾大人若是不留手,谁能坐镇军中呢?总不能让赵不语去吧?”
相比这事,语言关那算得上什么。
赵不语突然被点名:“啊?这......我啊?”
安弘察一副看被我说中了的表情:“坐镇军中可不是真坐在这。对接淮南侯,总不能等到身毒全退兵,再从他那抽调兵力吧?这个度的把控,得有人磋商。”
“再者,蒲英文那里,云南方向,目前兵力最为充足。得要他进驻南诏,也要调一支到拓南城来,以防有变。”
“还有外祖那里。外祖要亲自带兵与我在拓南城汇合。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南诏人要是真发起疯来,排兵布阵我可没个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安弘察指了指顾勉手里的信,“这原件得给父皇送去。我得亲自去拓南城这几日,哪有空给父皇写信?可这么大的事,换别人写,你觉得父皇会信吗?”
他摊了摊手:“顾大人,能者多劳。”
有理有据、思虑周全。
顾勉沉思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好,臣给殿下守军中。但是殿下得把赵小将军带上,两矿暂且皆由姚筝接手。”
军中现在留守的将领们皆是川蜀、云南抽调而来,顾勉还真是不放心把太子殿下交到他们手中。
有赵小将军在,起码保命不是问题。
再有赵大将军前来汇合,顾勉也能放心不少。
“可以。”安弘察扬手,率先起身,“走吧!总不好辜负南诏王的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