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这文书还是通过正经上书的流程转达而来的,皇帝方才也看到了户部尚书林华书和李铁的批示。
这两人批示得相当谨慎,都是只把文书流转了过来,看得皇帝一阵好笑。
“不敢得罪权贵们,又不敢得罪朕,倒是惯会做好人。”
他把文书又从头读了一遍,很是满意:“挺好的,很有脑子。”
他越看越觉得高兴,忍不住哼起了歌,大笔一挥,批了个“好”字上去。
皇帝是高兴了,这篇文书在京城引起的风波可不小。
乡野田间的小道消息毕竟算不得什么准数,口耳相传太过遥远也会失了准数。
这一封来自顾勉的文书,却是一锤定音了下来。
原来太子殿下在南诏真的是在回征良田。
放高利这种事倒是没有踩到世家权贵们的底线,大安早有律法在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自然也不能被拿来当做谈资。
即便是有人家在私下放贷,遇到了这种情况,心惊胆颤的应当是他们自己。
可要说到田赋,那就有的聊了。
南诏才多大的地方,太子殿下回征良田,靠的是兵力强压,他们不信在大安,皇帝陛下都不敢做的事,一个还没及冠的太子敢为天下先?
是以大部分的权贵世家们打得依然是个拖字诀,只有少部分的人脑袋灵光些,主动联系农户,允许他们以略高于市价的价格将田赋收回。
针对这种情况,皇帝陛下给出的评价是——
“他们完了。”
“他们完了。”他又说了一遍。
曹武德无奈:“陛下,不要学殿下说话。”
皇帝老神在在:“朕可是已经给他们走漏风声了,这帮人还是不见黄河不死心,是不是脑子不好?等弘察回来要收拾他们,朕可是双手赞成的。”
“陛下是打算让殿下主持?”曹武德有些担忧,“是不是有些招风了?”
“招风?朕看他就是风。”皇帝不以为意,“他马上就十七了,再不招风起来,怎么办?”
“你去告诉永泰郡主一声,等弘察回来,就先把事情安排上。让她操心多盯盯。”
是以等安弘察千里迢迢、风尘仆仆地赶回京城,接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
自己被人告上了衙门。
......
“什么玩意?”
多离谱啊,彼时安弘察正在他爹接他马车上,从郊外往京城去。
他一把扯住皇帝的衣袖:“父皇,是不是你干的?”
这出去一趟真是长进不少,脑袋灵光了许多。
皇帝从他手里把袖子扯下来:“和朕有什么关系?朕去哪认识这么多小娘子。”
安弘察狐疑,指着状书问他:“这上面要儿臣明日到府衙应状,时间压得这么准,父皇不知道?”
皇帝丝毫不为所动:“文武百官都在京郊等着你呢,谁不知道大安太子今天回来。”
“真不知道?”
“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