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隔音不好这一点应该没别的缺点。”
“你那呢？”雨宫萤拧开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一个小破屋子一个星期就要150镑他怎么不去抢呀。”雨宫薰躺在弟弟的床上感叹着，转过身盯着他的脸。
“这么贵？”雨宫萤换算着价格：“那你打工的钱还够用么？”
“勉勉强强吧，活着但很艰难。”雨宫薰惨笑着，将身体摆成了一个大字在床上游泳。
雨宫家的姐姐就是如此，一刻也停不下来。
“我有些钱，给你一些吧。”说着雨宫萤从钱包里拿出所有的现金。
“哎？”
雨宫薰眼眸一闪：“这么有钱呀。”
“当然。”雨宫萤少见的用得意的语气说话，可能这就是在家人面前吧：“我有很努力的打工，还有做家教，工资很高的。”
雨宫萤不可能跟姐姐说自己在做租借工作。
会被她笑死。
“你还能教别人呀。”雨宫薰的语气里满是轻蔑。
“喂喂喂，我全国第二呀。”雨宫萤提醒她自己已经不是那个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屁孩了。
“全国第二很厉害么？”雨宫薰轻哼：“竟然不是全国第一，真给我丢人。”
“当然没有奥赛金奖厉害了。”雨宫萤汗颜，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学历上被鄙视。
不过自家姐姐也的确有这种本事。
国内绝大多数数学金奖，国际上也是拿奖拿到手软。
正因如此她才能以全额奖学金保送剑桥。
得意的轻哼着，雨宫薰没理他，比起聊学习相关她更喜欢聊八卦：
“跟我讲讲你女朋友的事呗。”
“已经分手啦。”
雨宫萤轻哼了一声打算逗逗她：“都怪你说那些奇怪的话。”
“喂喂喂，你现在都敢逗你姐了。”毫无防备的坐起来，雨宫薰勒住雨宫萤的脖子毫不留情。
感觉眼前事物急速飞升，雨宫萤甚至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太奶。
直到他求饶，雨宫薰才放过他。
喘着粗气，雨宫萤哀嚎着：“你再晚放几秒，你就永远的失去了一个弟弟。”
“弟弟而已，我还有三个妹妹呢。”雨宫薰拍了拍手似乎还觉得有些不满意：“现在可以跟我讲讲你女朋友的事了么？”
“一个超级漂亮的美少女。”
“没了？”
“没啦。”雨宫萤平静的说着，看着雨宫薰又要缠上来连忙跑开：“真的没了呀，我不太会讲故事，要不你明天自己去问她？”
“问她？”
雨宫薰兴奋不已：“那约好了。”
“随便你啦。”雨宫萤摆了摆手：“本来也是打算带你明天见见她的。”
“她不会生我气了吧。”雨宫薰回忆着感觉自己捉弄的有点过了。
印象中那个女孩好像快哭了。
“反正她是哭了，要不你明天给她买点礼物赔礼道歉？”雨宫萤提议。
“哎，这样呀。”雨宫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还有钱么？”
“大姐我不是刚给你那么多……”
“那是我的零花钱。”雨宫薰抱紧雨宫萤的钱包死不松手：“礼物钱另出。”
“我手里的现金全在你那了。”
“那就当你欠我的。”
雨宫薰左摇右晃扯了扯领子。
“随便你吧。”雨宫萤欲哭无泪。
自家老姐一直都是如此，随性活泼不讲理喜欢欺负人。
但不知为何，在见到自家老姐的那一刻起她又觉得无比的安心。
自家老姐没有饿瘦，穿着打扮也很时尚，就算为钱所困依旧过的很好。
这就足够了。
这也是雨宫萤一直努力的目的。
盯着自家姐姐的脸，脸上慢慢浮现出了些许笑意，雨宫萤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被褥：
“我睡地下。”
“不一起睡么？”雨宫薰将外套脱下，秀出发育良好的轮廓。
“我有女朋友了，雨宫薰女士，麻烦你注意一下。”雨宫萤将地上的被褥铺好，给柚木遥发了个照片，证明自己没和姐姐睡在一张床上。
已读的很快，柚木发了个加油的表情包。
“又在和女朋友卿卿我我？”雨宫薰将脑袋凑了过来。
雨宫萤下意识的想遮挡，但一想到是薰姐，他想了想还是大大方方的让她看了。
“遥遥？”
雨宫薰念着他的备注：“女生名叫遥么？”
“柚木遥。”雨宫萤说着：“我一直担任家教的那个小女生的姐姐。”
“啊，我就说怎么这么耳熟。”雨宫薰将袜子丢到了雨宫萤的枕头上。
雨宫萤满脸嫌弃的丢到一边嘴里碎碎念着：“脏死了。”
“你说什么？”雨宫薰双眼放光。
“我说好香呀，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香的袜子。”雨宫萤及时改口。
“那你吃下去。”雨宫薰用力的锤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有病。”躲开另一双袜子，雨宫萤说教着：“现在你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麻烦你和我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干嘛，我是你姐。”雨宫薰理所当然的说着：“你女朋友没见过你光膀子我见过。”
“那时候我几岁？”雨宫萤看向她。
“没差啦。”
将小衫脱掉，雨宫薰踩过雨宫萤的被褥问：“你这里有热水吧。”
“有呀，还有出租屋没热水的么？”雨宫萤收拾着薰姐丢的一地的衣物把它们叠放到一起。
“当然有。”雨宫薰走进浴室：“我那个破出租屋，热水器坏了，每个星期大概只有一天有热水，还得碰运气，我自己又修不好，烦死了。”
“嗯？”
雨宫萤捡起薰姐袜子的时候抬起头：“那你平时怎么洗澡呀？”
“夏天用凉水，冬天……”
说到这雨宫薰停顿了一下：“我干嘛跟你说我怎么洗澡呀，你好奇？”
“谁管你这个。”雨宫萤没好气的说着。
“你要是好奇进来看看就是了。”
“才不看呢。”
雨宫萤无视了自家老姐的混话，回想着一周只有一天热水的日子他突然开口：
“上次打电话，你感冒了就是用凉水洗澡的缘故？”
“才不是呢。”雨宫薰回答的很快，但没有继续说。
“那你为什么不换个公寓呀？”雨宫萤问。
“其他公寓好贵，好不容易找个便宜的干嘛换呀。”雨宫薰说。
低下头，雨宫萤的脸颊微微抖动抿着嘴问：“那二十四小时有热水的公寓要多少钱？”
“好贵的，你问这个干嘛？”浴室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沐浴在温热的水中，雨宫薰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我还是觉得热水很重要。”
雨宫萤站在了卫生间的门口靠在了门上：“要不回去换个有热水的公寓吧。”
“……”
没有回答他，安静的房间内只有花洒淋浴的声音。
良久浴室内缓缓传出了一个声音：“很贵的，有那钱干点什么不好。”
“妈妈给的钱不够么？”雨宫萤问。
没有理他，雨宫薰自顾自的说着：“你以为柴米油盐那么便宜呀，咱家三小只刚升入国中，哪里都要钱，你倒是说的轻松……”
“我会赚钱给你的。”雨宫萤说。
些许安静，花洒声停止，雨宫薰撩起湿漉漉的长发说：“帮我去箱子里拿衣服。”
“我跟你说话呢。”雨宫萤皱着眉。
“喂，我现在好冷，冻感冒了算你的呀。”雨宫薰声音逐渐快活她用毛巾擦拭着身体。
叹了口气，雨宫萤走到姐姐的箱子旁拿出了一些换洗的衣物，依旧是几年前的那几套。
唯一的新衣服穿在了身上，他还记得高中时，姐姐总是买一堆花里胡哨的新衣服然后被妈妈骂。
不知为何雨宫萤嗓子有些哽咽。
“姐。”
雨宫萤少见的喊雨宫薰姐，尽管不像是柚木遥要求的姐姐，但这也是雨宫萤第一次喊她姐。
“干嘛。”雨宫薰的语气不耐烦。
“没什么。”
深吸一口气，雨宫萤关掉灯，直到卫生间里雨宫薰收拾好从他头上跨过坐到了床边。
“这么早就睡觉了么？”雨宫薰用毛巾围上了头发。
“有些累了。”雨宫萤闭上了眼。
“昨天晚上和女朋友折腾的太晚了？”雨宫薰声音活泼。
“怎么可能。”
“也对。”
察觉到雨宫萤语气的异样，雨宫薰躺到床上，盖好了被褥。
被子上，是雨宫萤的味道，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她猜测是那个女生的。
皎洁的月光落在两人之间画出了楚河汉界，躺在床上，雨宫薰双手背在头后。
时间过的缓慢，雨宫薰转过头看向床下提醒：
“先说好，我可没有过的很惨，学校给我发了好多奖学金，就算不用你帮忙你也能活的很好。”
“嗯。”雨宫萤依旧是闭着眼。
“没有热水的事我也有想办法，像是集中到一天洗衣服，偶尔去同学家洗澡之类的。”雨宫薰继续说：“对了，同学是女生超级可爱，金发碧眼，跟你姐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还没有男朋友。”
“嗯……”
“还有呀，我有买好多奇怪的衣服，但怕被妈妈说，所以就没带回来……”
“知道了。”
睁开眼，雨宫萤盯着姐姐的眼眸，久久没有说话。
两人清澈如水洗过天空的瞳眸注视着彼此，只用看，她们都能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最后。”
说到这，雨宫薰又恢复了平日里活泼的语气：“被你担心总觉得很气，你能不能别老是考虑我过的好不好呀，好好想想自己，怎么取得女朋友的欢心，和她做奇怪的事情，你姐你还不放心嘛，就算到哪里都没问题的。”
“知道了。”
叹了口气，雨宫萤从被褥上坐起来终于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脸：“圣诞节在东京过么？”
“当然。”甜甜的笑着，月光下雨宫薰的笑容楚楚动人：“到时候我可吃你的喝你的玩你的，比起关心我在伦敦过的怎么样，你还是担心担心你的钱包吧。”
“知道了。”
窗外的圣诞气氛浓郁，在商店街的歌声里，新的一年圣诞节开始了。
破旧出租屋的姐弟二人沉默了很久，良久，雨宫萤突然开口：
“我跟你讲讲遥遥的故事吧。”
“好呀，好呀。”一听有八卦，雨宫薰又恢复了活力。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第一次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