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的时间走到正午，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齿轮紧密贴合片刻后飞速往回滚动，最后时针指向了数字8。
龚青写完最后一个字，恰巧听到上面的人宣布会议结束，大部分老师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龚老师，刚才主任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记得，要认真上课，注重学生诉求。”龚青把怀表放在口袋里，收拾摊开的会议记录本。
喊她的这位老师看了眼周围，小声说道，“你是新来的老师，有些话不能只听个外面的意思。”
龚青挑了下眉。
“知道玛丽苏学院的学生最大的诉求是什么吗？”
“是什么？”龚青好奇地看她。
对方压低声音，“不上课。”
龚青赞同地点点头，她学生时代也是这样的。
“所以你最好现在就辞职，离这所学校远一点，里面都是吃人的怪物。”那位老师想起听到的谈话，一脸严肃地警告龚青。
“没事，我不怕，”龚青拍拍对方的肩膀，看了眼手机消息，“我先去接一下我们班新同学，回见啊。”
校长在一分钟前给她发了位置消息。
“诶！龚老师，我说的是真的！”
龚青并没有听见，很快便消失在了门口。
——
图书馆的老师搬出一整套的新课本放在边台，并将林澜的学生卡放在了最上面。
克比思把口袋里的钢笔拿了出来，放在学生卡旁边，“礼物，以后记得好好学习。”
林澜点头，提醒道：“我叫林澜。”
不叫礼物。
“？”
克比思愣了一下，也没解释，干脆把钢笔塞进林澜的帆布袋里，他低头看了眼时间，继续叮嘱着要认真上课之类的话。
林澜听着听着便开始发呆，自己回过神后又开始听，听了一会便再次发起了呆。
龚青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林澜打了个哈欠，不由一乐。
“你带她去教室吧，我还有会要开。”克比思拎着自己的公文包，与龚青擦肩而过。
“好的。”
龚青习惯性捏了下林澜的脸，很自然地抱起台子上的书，朝外走去，“如果待会我给你上课，可不准打哈欠。”
林澜：“好。”
周围来来往往的学生比较多，龚青没打算问太详细的话，她写了一上午的“思想汇报”，觉得自己脑子都不怎么转了。
按着方才记住的地图来到了教室，还没走进门，龚青便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她将那些书递给林澜，留下了最重的两本抱着，“能搬动吗？”
林澜接过来，点点头。
龚青便夹着书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对方似乎也是老师，但她不认识。
“龚老师，你应该已经开完了班主任培训会，有些事情会上讲得很明白了。”那位老师低声提醒道。
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的龚青念出了自己抄的那些话：“我知道，认真上课和遵循领导命令。”
“你不知道。”
“……”
打什么哑谜呢？
龚青耐心道，“好的，你说。”
“认真上课指……你只管上课，不论学生在课堂上干什么，准点上课，到点下课，怀表便是让你注意时间的。”
龚青：“要是他们不让我上课呢？”
“……你继续负责上课，不用理会他们。”
龚青继续问，“万一他们把我打晕，我没办法上课怎么办？”
“……”
对方面部抽搐，沉默几秒后跳过了这个话题，“很多事情不需要你去管，学生之间的……各种事情。”
“比如？”见面前的人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龚青有些懒散道，“说详细点，不然我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