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无量在博弈中应该是失败了！不知道他留下的灭音无量中有多少被衍算出来了！”
“等等……混沌祢前辈，让我稍微捋一捋。本该是我，来的也是我，看到的也是我，我也还是我，但却不是那个我！好的！我已经把这段话刻在脑海里了。等我有时间了，我一定要好好揣摩！”
“你为何要单独记这一段？修士的记忆不应该这么差才对。”
“遇到您这样的远古修士，我怕您消散的时候，我会被反噬，会有什么力量抹去您的一切！所以我一定要记住我觉得最重要的一段话。这段话……证明你来过！证明我也来过！或许这才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嘿嘿……小娃娃，孤现在看你真是越来越喜欢了！你就是孤刚才说的那第二种情况。如果孤没有湮灭的话，孤将改变你的血脉，让你变成孤的子嗣！”
“还有这种操作？”
“哈哈……对于后者来说，这是荣耀你知道么？怎么听你这语气，反而觉得是羞耻呢？”
“我反正不会认贼作父！如果确定您是人族先祖，那祭奠您是应该的！如果您不是人族先祖，您就是改了我的血脉，我也不会承认和接受的！”
“你这娃娃……你还太小！你的是非观还没有完善！如果……当然孤要说的这情况很难，也几乎不可能发生。那便是……如果……将来你能接近混沌祢这个境界。
记住！孤说的是接近！也就是说你永远也达不到！那时候……你的想法就又不一样了！
跟你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当你是小二的时候，你想的是让掌柜的多发些月钱。可当你是掌柜的时候，你想的是怎么让小二多忙活少拿钱。你所处的位置决定了你的想法和思维！
当然……诸天万界里最多的是那种……自以为自己达到那个高度的生灵！他们看不清自己真正的位置，他们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不知道你认为你是哪一种？”
“啊？我啊？我应该就是前辈口中那种摆不正自己位置的人！我似乎老喜欢多管闲事！”
“呃……这并不影响孤看好你！”
“前辈……其实并不是您看好我！而是，您现在似乎……好像……恐怕……只能看好我！我说的对不对？我离开了，您就湮灭了，所以您必须只能看好我！
那个……既然您这么看好我，您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归吧？有没有什么道法呀，真言呀，修行诀窍呀，宝藏呀什么的能告诉我的？”
“哈哈……像你这么有意思的小家伙还真是没见过！你这样拆穿孤，不怕惹恼了孤么？关键你前脚拆穿了孤，后脚就找孤要好处，你这也太损了！”
“混沌祢前辈……这您可就想错了！首先，我和您说的是实话！是我想说的真话！我认为湮灭前的您，肯定想听到真话！肯定不愿意我随便用话来糊弄您！
其次，我找您要好处，并不是为了好处，我其实是希望您在湮灭前能得到愉悦！什么愉悦呢？被需要的愉悦！
前辈……您想想，如果您在湮灭前都找不到被需要的感觉，那您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说明您本来就不该存在！
而您现在是被需要的，被我这个活生生的存在需要的，所以您也就有了存在的意义！只要您有着存在的意义，您就不会湮灭！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
“呃……你没有全错！‘存在即是合理’这句话是没有错，可不合理就不存在，这也不对！也就是说——没有意义就不应存在，这句话是不对的！
不是每个存在都是有意义的！而且有意义这几个字，你是无法定义的！有些事……对你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可是对于其他生灵……却有着无比重大的意义！如果你不懂的话，我其实还可以给你举例！”
“还是算了！这么难得的机会，晚辈其实想多和您聊一些有意义的事。”
“你认为有意义的事就是修行？所以你想要修行的诀窍。”
“难道不是么？作为一个修士，难道修行不是最重要的么？不修行的话，如何变得强大？不变得强大，如何抵御别人的欺侮？”
“不强大的修士，就一定会被人欺负么？不见得吧？记住！修士一生追求的……并不是不被人欺负！修士一生追求的……也不是斩断七情六慾。
修士一生追求的……是道啊！何谓道？天地之间是为道也！何谓天地？心即为天地！小娃娃……你听得懂么？看你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看来你是没听懂。”
“您也知道拨浪鼓？”
“孤都能知道你来此地，孤为何不能知道拨浪鼓？”
“那混沌祢前辈您的意思是，您可以预测未来？不不不……是您原来那个本体存在，他可以预测未来？”
“小娃娃，听你这么说，那孤就想问了，你认为……何为未来？”
“未来就是未来呀！就是……比如说明日，比如说后日，比如说十年后！”
“哈哈……那如果孤告诉你，未来没有任何意义！未来从来都是虚无缥缈的！未来从来都是虚幻的！你会怎么想？”
“这……”
“既然你对这个感兴趣，那孤就再和你说道说道。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都是一种时间上的概念。可时间……从来都只是一种虚幻的概念！
谁也说不清时间是什么！谁也不知道时间的本质是什么！可你又会说了，明明日升日落，明明一天过去了，孤怎么会说时间不存在呢？
嘿嘿……因为那只是你的感觉！你感觉过去了一日，而和你有相同感觉的不止你一个。所以，你们就把这样的日升日落现象叫一日。
可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感知不到呢？假如你们永远的存在于黑暗之中，你们哪知道一日的时间是什么呢？
你可能又会说了，那我从这里走到那里，难道不是花费了时间的原因么？没有时间，我怎么能从这里走到那里呢？孤要告诉你的是……那仍然是你的感觉！
你感觉你移动了，你感觉过去了一些时间，那你有没有换一个思维想过，如果不是你动了，而是这个世界动了呢？
是这个世界让你感觉是你动了！是这个世界让你感觉过去了时间！是这个世界让你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存在！是这个世界让你感受到这是个真实的世界！是这个世界让你感知到你的存在！是这个世界让你感知到你是真实的你！
其实……真实的你……有可能存在，有可能不存在！真实的世界……有可能存在，也有可能不存在！你……听懂了么？你……能听懂么？”
“我咕咕咕咕咕……”
“这是何意？”
“我认输投降的意思！”
“喔……现在认输都这么有特色了么？骂人也算是认输！简直太有意思了！”
“您怎么知道我是在骂人？”
“孤虽然没有二大爷，可孤不傻呀！”
“这……这着实有点惊悚！您穿越时光过来，而且还只是灭音之态，竟然都还能看穿我的想法？”
“这才哪到哪啊……若你不夭折的话，你以后会接触到更惊悚的！”
“内个……前辈，其实我已经过了夭折的年纪了！”
“修士未进阶道正境便死亡的，都叫夭折！”
“好吧……我终于知道远古的修士有多厉害了！原来道正境才算个数！那也不对呀！人族的道正境相当于其他族的圣境。可我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见过……呃……暂时算一个吧！这现在和远古时期也差得太远了吧！”
“那孤又要问你了，何谓远古？何谓现在？远古并不存在！现在也并不存在！远古的可以是现在的，现在的也可以是远古的！
那世界……你若看它，它便在那里！你若不看它，它便不在那里！它可能一直在那里！它也可能从来没有在那里！
或者换个说法说给你听，你若一直是道正境以下，那你永远就只是现在的修士！但你若晋阶道正境了，那你便成为了远古的修士！这个已经是孤能想到的最简单的解释了！
如果你还不能领悟，那孤劝你最好自我了结算了！这修行界完全不适合你！”
“我咕咕咕！”
“小娃娃，你这就过分了啊！孤是没有二大爷，可孤也是有娘的！孤等了数个纪元，可不是为了让你个小娃娃来辱骂孤的！”
“混沌祢前辈……晚辈并不是在骂您！晚辈这是在骂这个世界！用您的话来说，这个世界……我骂它了，它才存在！我不骂它，它便不存在！
我为了让这个世界继续存在下去，所以我骂了它！就是这么简单！您完全没必要把您自己代入进去！晚辈对您还是相当敬重的！
晚辈是以一种瞻仰先人的心情在与您交流的！晚辈知道……今日和前辈您相遇，绝对是晚辈这一生中最重要的财富！
您给晚辈解释的这么多关于世界，关于时间，关于‘我’的内容，绝对能给我的修行带来巨大的启发！混沌祢前辈您放心，晚辈一定将您的意志传承下去！一定将您的意志发扬光大！”
“孤啥时候说过孤的意志了？”
“前辈……您不是说您要将一界之生灵都当作子嗣么？晚辈来帮您完成这个远大的理想！”
“孤……呸！你个浑小子，竟然开起孤的玩笑来了！”
“哈哈……前辈，这可又是您的不对了！您说过，过去、现在、未来都是不存在的！当我弱小的时候，我就是现在的修士。可当我强大的时候，我就成了远古的修士了。
那我以后肯定会强大，也就肯定会成为远古的修士！也就是说，未来的我是可以和您平起平坐的！
而未来和现在又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说，现在的我就是未来的我！那现在的我和您开玩笑，也没毛病吧？”
“钻空子倒还是你会钻！不过……不是每个生灵都有你所说的未来……夏虫不可语冰！当你明白了这些道理。你或许就能大概明白孤的意思了。好了……小娃娃，孤要湮灭了。”
“别啊！混沌祢前辈！我还没聊够呢！”
“天不遂人愿！就算是修士，就算是仙人。最后……也躲不过这一劫！孤……往矣！”
“前辈！前辈！混沌祢前辈……”
一番交谈之后，那个陌生的声音消失了，项碣连续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于是他立刻盘坐在地，开始回忆刚刚经历的一切！
当然，这一切，只属于他一个人！
在这个空旷的山洞内，他经历了他此生迄今为止最为高端的接触！今日，他和混沌祢无量的对话，必将对他日后的修行产生巨大的影响！
良久，他才苏醒过来，可以看到，他的眼中似有精芒迸发！
“这一切的一切……是否有源头？是否又有终结呢？”
呢喃之后，项碣的指尖绽放光芒，然后他便开始努力的刻画起来。最终，他刻画出了一座虚空阁！
并且，这次的虚空阁不是隐形状态，这应该是与这里特殊的环境有关！
当然，这次的虚空阁和凝宇秘境里的那个又有些不一样。这次的虚空阁不仅规模很大，而且虚空阁上的符文更加的复杂！整个虚空阁看起来格外的妖异！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上面的符文以一种近乎诡异的状态运行着，有的符文运动着运动着便消失了，有的符文则是在不停的演变成其他的符文，还有的符文在不断的破灭和重生。
就是这些看起来稀奇古怪的符文，组成了这座规模宏大、雄伟壮观的虚空阁！
“或许……无量真的教会了我许多！那他究竟是在等哪个我呢？”
项碣绕着虚空阁转了好几圈，当他满意的点头后，他在自己刚才下来的那个通道口做了标记，然后便义无反顾的走向了正对面的那个通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