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宫城不到数十里的范围,小院内构筑了一套连通宫城灵脉的阵法。
孙平说是不在意灵脉如何。
实际上作为主人家的金羊国师,自然也不可能真听入耳中。
交换完联络的方式。
孙平便请辞,离开了宫城。
……
宫城外。
孙平并没有真去金羊安排的那处小院。
他此刻眉头紧皱,叹息一声:“唉——”
“若不是修行了《玄龟闻道录》,我怕是早已死了!”
细细想来,孙平不由有些后怕。
《玄龟闻道录》里有一套完整的侦测、占卜之法,唤作“龟卜之术”!
孙平入得国师殿内,心脏便自觉跳动。
他出于谨慎,便暗自取出龟甲,卜算了一二。
其结果不由令他骇目。
竟是大凶之兆!
也正因此,孙平在与金羊交谈之时,仔细地将神识展开,在殿内探索。
满屋子的妖气若隐若现。
隐约之间,反倒是孙平身前的金羊国师,身上的妖气最是浓郁。
修士修行会有真气、真元诞生。
妖兽则不同,低阶妖兽增长肉身,高阶妖兽则会诞生妖气。
妖气与真元类似,但本着更加诡异。
不仔细观察,至少以孙平现在的实力,想要轻易捕捉到若有若无的妖气,还是件难事。
“金羊?还是玉蝉?”
孙平心里也犹豫。
他宁愿相信玉蝉妖的诡异本事能够夺舍金羊的身躯,也不愿意相信作为真君后嗣的金羊资敌做了人奸。
天符山弟子留下的洞府他不敢去。
金羊为他挑选的新洞府,他更是不敢去。
“也不对。”
“得去!”
孙平捏碎一道符箓,传讯炎池,留书道:“炎池长老,弟子孙平在杨国境内发现四阶妖兽踪迹。妖不在坚城之外,而在宫城之中,杨国国师恐为贼也,望师叔速救!”
符箓化作一道白烟。
随风消散。
孙平自己则是重新悬身,望向了那一座金羊安排的小院。
“金羊见我迟迟不入其中,必定生疑。”
他想了想,取出一枚纸人傀儡,渡入真元,令其如孙平真人一般活灵活现。
而后纸人悬身飞入小院盘坐休憩。
这还不保险。
孙平又从一枚银线勾连纸人,使其真如修士一般,汲取地底灵脉灵气。
灵脉有变则有修士修行。
某种程度上讲,这也是判断小院情况的一种方式。
做完这些,孙平又取出一枚异色符箓,观摩许久。
“符箓倒是没什么问题。”
“只是不知金羊他会何时联系我?”
如果孙平的猜测没错,那整个杨国哪怕翻个底朝天,也是寻不得半点四阶妖兽踪迹。
只会是金羊那边准备妥当,而后才会催促孙平落入圈套。
或者说,孙平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对方才会联系、处理孙平的性命。
“唉——”
“也不必胡思乱想。”
“事已至此,我不如静静等候炎池长老安排援手。”
孙平虽然不太喜欢炎池其人,但对方应该也不至于坐视孙平身死。
金羊国师叛变,不管对天渊海一众,还是对真灵山来讲,都不是好事。
大尧诸宗极力笼络真灵山,便是希望真灵山能够抵住此界的压力,不至于整界陷落与释修之手。
说话之间。
孙平身后突然亮起一阵亮堂金光。
整座都城死寂无声。
放眼望去。
货郎歇了声响,鸟雀停滞当空。
“孙道友。”
“何必如此!”
金羊国师换了一身薄羽衣裳。
身后亮着金光,双手托举,踱步朝着孙平走来。
孙平心头一紧:“国师何意啊?我正欲休憩,怎地突来寻我?”
金羊国师脚步愈近,口中嘟囔:“孙道友,方才是贫僧与你打了诳语。”
“僧尼唤作‘金蝉’,妖修之族,释祖门下!”
“见礼了!”
孙平脸色极差,脚底旋起一阵波涛。
“金羊也罢,金蝉也罢!”
“孙某不过是大尧界中一浮萍,金蝉道友之事,我可视而不见。”
孙平有意退一步。
但金蝉脸上却是一脸蔑色“视而不见?那你所传符箓又是为何?”
“符箓?”孙平讪笑,“金蝉道友误会了!那是我家长老要求我每日与他发去的日记文书,与你并无关系。”
金蝉背上扑棱震起一道金光蝉翼。
“道友,道友!”
“谁与你是道友,修道之人皆是该死之人!”
言罢。
呼呼一下。
一道金光绽起,孙平脸上登时一热。
鲜血滴答落下。
他的脸色愈发难堪。
“唉——”
“金蝉此妖,愚笨至极,不然也不至于被释修蛊惑,以一介妖身入什么空门!”
“罢了,不死争,则不死。”
“我孙平只是不喜麻烦,也并非真是胆怯无能之辈。”
“赤枭!”
“寒翎!”
“二旗听我敕令。”
言语间,一红一蓝两枚宝旗从孙平腰间飞出。
呼呼呼——
赤枭寒鳞齐齐飞舞。
弄堂小巷之间,登时火光四溅。
金蝉妖狞笑一声:“区区宝器,也敢班门弄斧?”
“释祖有德,不喜杀生。”
“苍耳小道,入我空门!”
“金光蝉法——降!”
声音落下,一枚金钟骤起,从天际处自孙平所在落下。
孙平眉头紧皱:“金蝉确是四阶妖兽,我不敌也。”
不敌归不敌。
孙平倒也不觑!
金蝉妖好端端的本命神通不修,非要学什么劳什子释修之法。
如今虽入了四阶境界,实则却有些不伦不类。
空有堂皇威势,却无实际杀伤能力。
孙平脚下生旋,双手真元疾出。
指尖沁血,嘴里念道:“乾坤无极,顺我心意。”
黄符滑落,顷刻化作灰烬。
“乾坤挪移符!”
“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