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困。”周劲道。
张橙又想骂人了。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固执？
她没理他，快速弄完了粥，装到保温桶里。
霍景扬还是不回家吃饭。
张橙把粥提到了医院的小餐厅。
她端上来的时候，霍景扬已经换下了病号服，穿戴整齐，准备回家了。
看到粥，他微讶。
“你没有走？”霍景扬问她，语调缓慢，听不出喜怒。
张橙道：“我担心你。”
她的眼眶有些红。
“我没什么大碍，你回去歇着吧。”霍景扬说。
张橙道：“我留在医院，方便照顾你。”
霍景扬不置可否。
他接过了保温盒，坐在床沿边，喝汤。
张橙则去收拾病房里的残局。
她把地板擦干净，又打扫卫生，擦桌子擦椅子，忙得团团转。
霍景扬始终没看她一眼。
她做什么，他都视若无睹。
直到张橙把垃圾扔掉，他仍没有开口。
“那你休息吧。”张橙道，“我先走了。你有事给我电话。”
她说罢，转身就离开。
霍景扬没有喊她。
直到她消失在门口，他才从兜里拿出香烟。
香烟点燃后，他猛吸了两口，神志稍微清晰了些。
“张橙，别惹我！”他的眼瞳漆黑深邃，犹如寒潭，阴郁得骇人，“别让我对你动杀念！”
张橙一路小跑着离开了医院。
她上了自己的汽车，坐在驾驶座，双手捂脸，痛哭失声。
她哭了很久。
她不停的抽泣着。
她不断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她爱上了他。
她曾经发誓，永远都不再碰霍景扬这条毒蛇，她也绝不会和他有任何瓜葛。
她忘记了自己的誓言。
她爱他。
她不该爱他的。
她哭累了，趴在方向盘上。
她的脑海里，全部都是霍景扬，他的每根头发丝、每张嘴巴，都是他的影子，挥之不去。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撕裂。
她无数次的问自己：“我该怎么办？”
她不是不知羞耻，她也很爱他。
她爱惨了霍景扬。
她爱他到了骨子里，爱到了肝肠寸断。
可是，他不懂。
他对自己充满了怀疑。
他不信她对他的感情。
她不该爱上他。
他是毒蛇，她沾染上他，她会万劫不复的。
可她已经沦陷，深入骨髓。
张橙趴在那里，浑浑噩噩睡着了，直到翌日清晨才惊醒。
早晨五点半，她接到了霍老爷子的电话。
老爷子询问昨夜张橙的情况。
张橙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霍老爷子沉默了片刻。
他没有责备女儿，反而安慰了张橙几句。
“你别胡思乱想，我们家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景扬的脾气，我是知道的。我让他回去，他肯定会耍性子，故意跟你作对。”老爷子说。
张橙哽咽道：“我知道。我也知道，他对我不满，我都认。我不该贪恋他。”
她很内疚。
她知道错了，可是晚了。
她的一切行为，都破坏了霍景扬对她仅存的那一丁点好感，让他憎恶她，不屑于同她虚与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