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目的红润和水嫩，凌乱的发髻，无不在提醒她，两人方才缠绵得有多激烈亲密。
林宁夕呼吸一窒，瞬间理智被抽走，冲了上去，厉声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若是平日里的言语卿，哪里肯受这种委屈，连青黛欺负她，她都不会吃一点亏，定然反讽回去的。可如今，言语卿垂着眉，若有所思地摩挲着唇瓣，似乎在凝神思考着什么。
沈澈眉间微敛看向林宁夕，声音平静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傅天衡苦哈哈地解释：“一言难尽，小夕一定要跟过来。唔，殿下，你可要多费心神了。”
傅天衡眼光瞥过房中两个貌美女郎，对晋王殿下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我问你话，你方才在干什么？”林宁夕一向端庄持重，从未与人说多少重话，她如今方寸大乱，恨得咬牙，“你为何要勾引殿下？你是什么身份，殿下抬举你，你一个女官……身为一个女官，应该行正立直，若殿下有行差踏错，应当勤奋劝勉才是。而你非但没有，还勾引殿下，实在是德不配位……”
沈澈皱眉，似乎是没想到林宁夕能说出口这样难听的话，刚想开口让她住嘴，言语卿更快地回了。
言语卿面色凝重，凝重得仿佛是忏悔一样，仿佛是后悔方才的方寸大乱。
言语卿：“你说得对。”
沈澈看她似有悔意，面色一沉，仿佛冷得能滴出水来，不再言语。
“对不起。”
罕见的，言语卿居然道歉了，也不知道是对不起什么，她向林宁夕说道，“是我不该。”
言语卿有些失魂落魄，面色凝重懊恼，心中想的却不是对不起林宁夕，而是陡然惊醒，要不是傅天衡和林宁夕来敲门，她或许真的已经被沈澈蛊惑，浑身软成一滩水，与他共赴巫山云雨。
她从来都是不喜与人亲近的，可她方才却脑子一片空白，任由着沈澈这样……她什么时候对沈澈已经毫无戒心，任由他这样近身，也没有任何不悦。
她甚至是快活的、喜爱的。
她喜爱和他缠绵，喜欢他为了她气息紊乱，方寸大乱。
她为这样的他着迷、沉沦，又不舍。
要命，她竟然有一瞬间，想要留在这个异世和他一起。
她怕是疯了。
言语卿垂头凝神之时面色苍白，和方才与他亲昵的模样大相径庭。沈澈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冷怒，看着她不说话，听着她对林宁夕的道歉，忽地冷笑，重复一遍：“对、不、起？”
“对不起。”言语卿又重复了一遍，满脸沉重，仿佛是被正房捉奸的外室一般，一副做错了天大的事一样，惹得沈澈心中一片骇然怒意。
言语卿起身，往屋外走去：“殿下见旧人，我就不打扰了，明日同样时间，我们上山。”
沈澈静静看着她的背影，那无端的压力若悬荡在头顶的利刃，无声无息却极有压迫感，让傅天衡都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两人的气氛不对劲，跟晋王殿下汇报的声音都渐渐弱了下来：“……殿下，方才说到图可汗，我们可要避其锋芒……”
沈澈挥手，冷声：“不必，明日照常上山。私铸铜币的窝点隐蔽，你和宁夕暂时不要跟来，待我和女官有消息再说。你这几日，在山下收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