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祺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以沉默代替回答。
“大约几个月前，涵滢开始收到粉丝的匿名打气信和小礼物，当时她也会在网志提及。但两个月前因为某些原因，她将关于匿名信的文章通通删掉了。”贺辅双手交叠在桌上，整个人前倾，隐隐带有威慑感：“原因是什么等等再谈。总之寄出信的粉丝看到文章被删掉，持续再寄的信没有回音，大概也觉得奇怪，偏偏又不能或不好意思当面问理由，只好到涵滢的公寓去蹲点。”
什么匿名信，我也是刚才才听说……
“差不多同一时间，涵滢提到感觉被跟踪，但几次下来都只抓到记者。”贺辅对于随口织出的谎言不置一词，径自说了下去：“寄信者明明都知道地址，以他这么执着的个性应该会想方设法确认信有没有寄到才对，但若有来蹲点却没有被发现，我觉得很奇怪──后来才发现盲点：这位寄信的匿名加油者，会不会自己就是记者呢？”
怎么回事？刚才他不是还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吗？怎么突然这么犀利？芷祺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青年，心都凉了一半：“你有证据吗？”
“唔──没有。”“咦？”
“包含你除了记者工作外别有来意，还是喜欢的恰好都是随打气信附上的雏菊，我的直觉不能当证据。”见对方一脸讶异，贺辅一手抚在胸前，诚恳地说道：“但我相信你和你寄的信都没有恶意，就像你刚才说不会勒索涵滢一样。”
“我……”芷祺用上排牙咬着嘴唇，没再反驳。她轻叹了口气问道：“涵滢觉得那些信让她很困扰吗？”
“替她加油的信──应该不会吧，哈哈。不过她的确是有提过不好意思收礼物啦。”贺辅边说边把手机收回，调出了另一张恐吓信的照片：“为了解决她真正的问题，我需要你的帮忙。”
“这个，有点像我寄的──咦？这什么？”
尽管是熟悉的信纸和排版，但芷祺一看内容不禁倒抽了口气：“等一下！这不是我寄的！我没有写这么过分的内容！为什么要她停办演唱会？”
“我猜也是。”贺辅耸耸肩，喝了口桌上的水后续道：“涵滢她之所以把和信有关的文章删掉，还有请我调查，都是因为这些信。但是这些信有的只是普通的加油打气、还附上雏菊或小礼物，有的却只有充满威胁的字句，要说是同一个人实在太过勉强。”
“因为真的不是同一个人呀！”
“嗯，这也是你刚才在公寓外会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原因，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有人模仿你的信恐吓涵滢。”贺辅双手抱胸，翘起脚，语气中满是忿忿不平：“不管动机为何，为了涵滢，得赶快把他抓出来才行。”
“怎么会……”芷祺先是难以置信地垂下头，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那么请你至少到演唱会前，先不要寄信给涵滢，按兵不动。”
贺辅才刚说完就注意到芷祺一脸疑惑，不疾不徐解释道：“我要对方以为还在搭你便车，说不定会露出什么马脚。”
芷祺仅微微颔首，没再多问。她抿着嘴，犹豫了半晌才说道：“我寄那些信，原本真的只是想替涵滢打气而已。没想到被人利用。”
“不是你的错，是那个只敢暗箭伤人的家伙的错。”贺辅作势挥了下拳头：“被我抓到一定赏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