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润气得够呛，却也不得不陪尽小心，好听的话说了一箩筐，说完还不忘对他深深鞠躬。
那一个恭敬顺从，腰一弯，脸都快贴地上了。
擎风易哧一声：“顾少可真是能屈能伸。”
这才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直到擎风易消失在廊道里，顾润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关好门，疲惫地躺倒在沙发上。
跟擎风易打一个小时的交道，比干一天的活还累！
次日。
顾润到达公司，杨康快步迎上来，“顾总，放高利贷的到公司来了，说要立刻跟您做抵押。”
“这心可真急啊。”顾润冷冷一笑，镜片下寒芒毕露。
她折身，跟着杨康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上次找顾涵的那个黑脸男人两腿劈在桌子上，很没有形象地坐躺着。
粗黑的手臂上露出密密麻麻的纹身，是一条结构复杂的龙。
龙纹几乎盖住了整个手臂，张牙舞爪，再配上一张长满横肉的黑脸，怎么看怎么叫人不舒服。
他背后站着几个小弟样的人物，站姿懒懒散散，腿一撇一撇，痞相十足。
看到顾润，手下小声推推男人，“黑哥，人来了。”
叫黑哥的男人这才把腿放下桌，压着身子来看顾润，“抵押合同带来了，签字吧。”
说完，从小弟手中接过一份纸质合同丢在桌面上。
看到黑哥这么嚣张无礼，杨康一张脸都绷了，正要提醒几句。
顾润扬手阻止了他，走到对面坐下，慢条斯理地拿过合同看了起来。
黑哥压根没把外形斯文的顾润看在眼里，手撑着下巴，嘴巴撇得高高的，目中无人。
顾润一目十行看完合同，并不急着签字，只问，“你们老板呢？”
“我就是老板！”黑哥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粗着嗓门道。
顾润呵一声，将合同丢了回来，“我要见的是你们真正的老板，不是什么跑腿打工的！”
“你！”
被说成跑腿打工的，黑哥乌漆漆的一张脸阴得不像样子，眼睛瞪着顾润能吃人。
顾润闲散地将身子压进椅子里，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俨然一副等他叫老板的架式。
黑哥感觉自己的拳头全都打在棉花上，窝火得很，“给你脸了是不是？我们老板也是你能见的？老子就告诉你吧，这种逼格的合同，咱老板压根不会出面，我就能搞定！”
“如果老板不能来，就拿业执照来，要是连这个也没有，抱歉，我不能签这个抵押合同。”顾润语气依旧淡淡的，人已立起，“我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人身上。”
“你！”顾润无视他也就罢了，还说他无用？
黑哥呯地一拳砸在桌上，“姓顾的，你搞搞清楚，现在是你们欠我们钱！让你做抵押，是老板可怜你们，给你们机会！你要这么不知好歹，别怪咱们不客气！”
顾润冷漠地与黑哥对视，“你要怎样不客气？切了顾涵的手指吗？如果要切，我打电话叫他过来。”
说完，真的拿出手机，拨起号码来。
黑哥满心里以为自己一横，顾润就会屈服，结果不仅不服软，反而叫他切手指？
“别以为我不敢！”他粗着嗓门喊，“老子在道上混，切了多少手指！你要你弟弟做残疾，我成全！”
顾润挑眉，“你最好敢！”
他扬扬手机，“这个弟弟，碍我眼多时，你最好能替我把他的命都给切了，说不定我能给你更多钱！”
黑哥自以为横，没想到顾润比他更横。
开口就让他切了亲弟弟？
狠。
够狠！
“你这是有心不给了？”黑哥阴阳怪气地问，“就不怕我去顾家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