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以芙赶忙拉她起来，她却断断续续哭道：“小姐……小姐……”
汪以芙蹲下身来，说道：“我不是她，我是她女儿。”
朱寡妇拢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哭道：“我知道……你更像你的父亲。”
“你快起来吧，我和岳大哥本就是逃命来的，你这么跪着，容易惹人注意。”
朱寡妇这才站起来，开门让他们进屋，在门口左右张望一番，再关上大门，转过身来就问道：“你们吃过了没有？我再炒两个菜来，先对付一顿。”
没等他们两个人答话，朱寡妇就先行动了，进西北边那屋子，墙壁角的酱缸打开，夹两三块腌白萝卜，又到屋里梁上拿一块腊肉下来切一半，洗干净切片蒸上。
没多久就摆上炒萝卜和蒸腊肉，加上她自己先前做的煎蛋饼和炒白菜，也算丰盛的一顿饭了。
吃完饭朱寡妇给他们倒上茶，一直低眉藏眼，不敢看她们。
汪以芙捧着茶杯，向朱寡妇问道：“我听说，你是我母亲的陪嫁丫头。”
朱寡妇点点头，难得露出温馨的笑，说道：“我家穷，很小就被卖到池家，从小就伺候小姐，跟小姐一起长大，进宫的时候，小姐只从家里带了我。没想到……”
“我母亲，是不是德嫔娘娘害死的？”
朱寡妇猛地抬头，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德嫔娘娘成了德妃，今日宫中的皇后娘娘，都是她的手下败将了。”
朱寡妇发出一声叹息，眼睛往上看着，似乎在寻找从前的回忆。
“当年，她还是个婕妤，不过十几岁的姑娘家，已经心思深沉得可怕。皇上早年失了两个皇子，谁都知道池娘娘和李娘娘谁先诞下皇子，谁的地位就高。她就在那时攀附上李娘娘，给李娘娘出坏主意。”
“你怎知是她？”
“小姐和言司膳不见了以后，我心里不痛快，跟踪过周冬春，周冬春不是去找的李娘娘，而是她杜娘娘。那事发生以后，皇上无缘无故想起她这个婕妤，在李娘娘怀孕的时候，只有她承宠，怀上了三皇子。”
汪以芙喃喃道：“一步一步，真会算计。”
“我那时被周冬春陷害，做点端水的低等活，后来她又把我踹到后苑扫撒去了，因此也就躲过一劫……等仇星伺候起李娘娘，我把所有的钱财都给了他，求他放我出宫，他见钱眼开，也没为难我。”
“他不知道你在这里？”
“他只关心钱和权，我又没什么用处，管我干什么。”
“你也没孩子？这要过年了，他们是不是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