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永除后患
程玄居然能一语道破自己的秘密，这让袁天罡十分匪夷所思。
纵使他心智缜密，此刻也没那么多的定力了。
他猛一抬头，那双深邃的眸里绽出精光。
“你到底是什么人？”袁天罡极力按捺心中一股莫名躁动，开口问道。
程玄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他说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纵容安禄山，将大唐送入坟墓这个事实。”
袁天罡不禁冷哼一声，忍不住说道：“区区边将毛贼，怎能撼动我大唐根基？我大唐根基，在于玄宗这个大唐江山万年之主！”
“玄宗不过是被女色所迷惑，倘若他能及时悔改，大唐仍旧可以万年。为天下计，本帅必斩草除根，假安史之手除掉杨玉环那个女人！只要此女一死，断了玄宗的念想，让他重新恢复昔日风采，励精图治，盛唐仍在！”
闻言，程玄笑道：“袁天罡啊袁天罡，安史之乱时，玄宗皇帝都七十岁了。不可否认年轻时的玄宗乃英明之主，不过暮年也的确昏聩，你还想让他继续励精图治？”
程玄的语气中，毫不吝惜自己的嘲讽。
“还是说，伱也想让唐玄宗吃下你的长生不老药，然后培养出一个江山万年昏聩之主？”
这种话语，居然让袁天罡心腔怀怒。
他不自觉捏得双拳格格作响，即使极力压抑，口吻仍十分激动。
“宴安鸩毒，府卫崩坏，天宝乱世早已埋下祸根，就算杀死一个安禄山，也会有李禄山、张禄山！”
“那你如今过来杀我干什么？”
程玄道：“杀死我一个程玄，也会有李玄、张玄！没能掌控局面就是没能掌控局面，不要找什么借口。”
“事实就是，三镇节度使只有安禄山一人。只要安禄山一死，河北藩镇群龙无首，天子犹在，朝廷天威犹在，就再也没人有足够的威望与能力整合起三镇之兵发动叛乱。”
“而且自安史之乱前，国朝鲜有叛乱。而自安史之乱后，国朝已经发生了一百多次军乱兵变，节度使藩镇也从十个，激增至一百多个。国朝之乱，犹如高山滚石，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而最开始推动这个滚石的人，就是你袁天罡！”
袁天罡顿时无言以对，不过呼吸却更加浓重起来了。
见到袁天罡的反应，程玄微微一笑。
袁天罡激动起来了。
袁天罡当然会激动。虽然不想承认，但安史之乱的确是他自己玩砸了。他本以为胜券在握，却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远远超过他的掌控。
正如程玄所说，安禄山一旦开始叛乱，整个大势就犹如高山滚石，再也停不下来了。
虽然在发动叛乱后一年，袁天罡就蛊惑安庆绪杀死其父安禄山，然而这场祸乱却还是打了八年。
因为叛军一旦开始了反叛，就再也没有退路了。不会有人天真到以为发动叛乱后还能平安地被诏安。
若不是袁天罡后来又暗中杀了史思明，这场祸乱恐怕还会持续更久！
而且后续发生的事情也能证明，大唐就是在安史之乱后急转直下。
民生凋敝，十室九空，藩镇割据，百姓南迁，甚至河西都是在这个过程中丢失的。
按照程玄所说，袁天罡若是一开始就杀了安禄山，恐怕大唐还真不会发展到这种山穷水尽油尽灯枯的地步。
袁天罡的情绪波动，正是程玄所希望的，也是他故意而为之。
当局者迷，睿智如袁天罡，在听到这些话也绝对难脱窠臼。
程玄说出这么多，可并不是单纯的想说，想辩。
因为程玄很清楚说服一个人的难度比登天还难。若是真的能靠语言轻易说服一个人，那么这个世间就永远不会有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