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毕竟这是家嘛。”
我快速地告诉他太爷会为我们善后，灵泽如释重负：“我还在为如何告别而烦恼，原来还可以这样。”
“太爷知道咱们的事，只不过他不多说。”
刚才我过去看到桌上占卜用的骨制品。应该是太爷感受到邪气，算了一卦得出结果，所以才特意等着我。
我们没有再多说，立即离开家中。
这股邪气一直引领着我们，直到附近人迹罕至的荒废厂房内。
这里我有些印象，曾经是非常繁华的机械工厂。因为待遇好，工人极多。结果后来出了意外，整个厂房都被烧毁，三分之二的工人死在其中。
自那之后这里包括附近都没什么人烟，相传这里阴邪晦气得很。
我跟灵泽站在空旷的厂房内，只有头顶的两三盏灯亮着，这点光芒无法照亮全部，以至于周围浓重的阴影像巨山一样压过来。
我环顾四周，一些废弃的机械机床丢弃旁边，到处都是烧毁的痕迹，黑漆漆一片。甚至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焦糊的味道。
灵泽高声喝道：“出来吧！费着心思把我们引到这，不会就是让我们欣赏这些烧焦痕迹的吧？”
空旷的厂房里回荡着他的话，隐约间有细细的笑声响起。
那动静就好像什么人藏在这重重阴影当中，忍耐不住时发出的笑。
空灵而尖细，而且方向不定，时而在左，时而在右。
常人怕是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可这点招数对付我们可太小儿科了。
“有胆子来找我们，就别再躲躲藏藏。”我也高声说道：“或者你就是阴沟里的老鼠，不敢在人前亮相。”
我这话似乎戳中了什么，就听到了一声咆哮响起。
“你们才是老鼠，你们才是阴沟里打滚挣扎的渣滓！”
极度的愤怒充斥在粗哑的声音中，隐约有那么一丝丝熟悉感。
我冥思苦想，忽然灵光一现：“商浣雨！”
手掌拍击的响动传来，有人缓缓从阴影当中走出来。
当那昏暗的光线照耀在他身上，我终于能看清他的真容。也就这一瞬间，我惊愕不已。
依照以前的印象，商浣雨虽然可恶至极，但最起码还有人模样。出去骗人还能凭借外貌获得普通人好感。
然而现在眼前出现的，我已经不能称呼他为人。
那就是人各种器官部件的结合体。
他的脸上半部和左半边各有另外两副面孔，鼻口清晰，眼睛紧闭。身上裹着件灰色大衣，一直垂到脚面。
左边臂膀多出来两只脚，右边肋下则伸出另外一颗头颅。
灵泽笑道：“你是把自己放到碎肉机里再重组吗？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对付我们吧？”
“如果只是样貌的改变，我怎么可能出现？别把所有人当傻子！”
商浣雨不仅容貌变了，整个人的性情都与以前不同。
他张开双臂，脸上洋溢着热切病态地笑容：“我终于领悟了，完全不同的我才有资格登上顶点！而你们就是我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