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四人间的病房,床位左边依次排开,中间隔着帘子,床边的检测仪器正发出滴滴的声响。
这一眼看过去瞧不见戴老太在哪张床上,只看到空地上站着五六个身形高壮的男人,套着黑长袍,摆出戒备的姿态。他们伸出的手呈利爪状,而最骇人的是他们脖子往上不是人!
没错,他们长着颗老鼠头!
活生生的野鼠模样,凶恶冰冷的眼睛,尖长布满胡须的鼻子。一咧嘴露出特有的发黄的大板牙。
灵泽正将冲过来的鼠男击退,然后不知为何他往后退了一步,捂着胸口直咳嗽。
花信风在旁边跟另外的鼠男缠斗,长剑在这里有点施展不开,而对方似乎不惧皮肉之伤。
我的突然出现令场面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灵泽眸光瞟到我,喊道:“咒杀符!”
瞬间心领神会,我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符纸,向那些鼠男扔去。
与此同时,灵泽双手拢在嘴边形成三角,然后长长吐出一口银白光焰。它缠绕上飞来的咒杀符,刹那间光芒大盛,符纸裂变成数个,子弹般向四处飞射。
鼠男口中发出呜呜嘶吼,扑咬过来。我迅速闪避,同时灵泽闪身过来将他们踹倒。他手里的长鞭抡起来,击穿强行往前冲的俩鼠男的脑袋。
照理说四人间的病房容不下这么多人折腾,鞭子也会受限制。但在他们打斗起来的瞬间,房间就变得无限高与无限宽广,病床跟检测仪器离着八丈远,渺小得只剩模糊的黑影。
我还注意到,空气中飘荡着细微得颗粒,黑色的粉末闪烁着细细的金光。刚进来时被鼠男吓到没细看,现在才瞧见。
这是什么?
再看灵泽按着胸口不停咳嗽的模样,我心中有不好的感觉。
“是驱蛇草的粉末!”花信风解决对手,奔到我跟前,满面焦急:“这些贼老鼠很可能知道禹城有外来蛇妖,所以事先准备了这破东西。”
“是南宫。”灵泽轻呼出一口气,面色不怎么好:“这是西部护仙的手下。”
我一惊,脱口而出:“这事跟他们有关?戴明杰的奶奶惹到他们?”
“还不清楚具体的。”
灵泽说着猛咳一声,鼠男趁机扑过来张嘴撕咬,他长腿一踹,身形一转,手中长鞭勒住鼠男脖子绞杀。
花信风也遭到袭击,再次转身应对。
我也不示弱,捏着符纸四处见缝插针,替他们解决来自视线死角的危机。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感觉灵泽的气息在减弱,他周身笼罩着层朦胧的光晕,隐约有蛇影晃动。
这在平时是没有的。
虽然没人告诉我,但身为祀物娘子我深深感受到,他的法力被空间里飘荡的粉末所侵扰,极大的压制住。
怎么办?
这么下去肯定不行!
门缝里挤进来一团团黑影,沥青般的黑色物体晃晃悠悠吹气般膨胀成鼠男,一个个涌过来。
“嘿嘿嘿,吱吱吱吱,再好的猫废了也是傻子。再毒的蛇吃了咱家的粉也得翘辫子~”
病房的帘子内映照出黝黑的人影,不男不女的尖细嗓子像指甲刮花黑板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