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传来略带嘶吼地喊叫，一声比一声高亢。
我没有回答，还没有任何举动，怕暴露自己。
我已经认出来，这人脸是霖尘子，只不过比起之前见过的模样要狼狈凄惨多了。如果不说他是坏蛋，现在这状态没准还能骗人眼泪。
很快镜子里就传来另外一道声音。
“霖尘子，你怎么又醒过来？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依照我已经模糊了的记忆，这声音是大司教。
“放开我！我不睡，我不睡！我没发狂！我只是……只是恨啊，咽不下这口气，我好恨啊！”
镜中紧贴的人脸远离，果然就是刚才看到躁动发狂的镜中道人。而他就是霖尘子，依稀还有一点点当初花信风的模样，但更多的就是癫狂与血腥。
之前看镜中地面是微微泛光的，现在已经被厚重的血迹全部覆盖。
大司教的声音还在响起：“够了！正因为如此你才需要振作！你不想复仇了吗？现在这样你还怎么复仇？！”
“我以为至少她尸骨安宁……没有，她什么都没有，我也一无所有！我恨你们，恨你们所有人！”
霖尘子喊叫着抽刀就砍向旁边的道人，幸好后者躲闪得快了些。
有人飞速上前，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咒将霖尘子制服，然后他就昏了过去。
大司教招呼旁人道：“把他拖到闭关室里去，放心，暂时不昏睡个四五天醒不了。你们不给我仔细小心点，霖尘子的状态不许外传！”
“是！”
那些万象道士拖着已经昏睡的霖尘子离开，而依然披长袍戴兜帽的大司教转过身来，目光向这边瞟来。
我连忙向旁边闪避，并且尽量不出动静。
从刚才霖尘子的表现看，这镜子是双向的，只不过霖尘子现在发疯，失了智，所以才没发觉这边的人是我。
要是大司教发现可就没准了。
我完全不看镜子，大概过了几秒钟，听到大司教的声音在吩咐下人：“把这镜子处理掉，翠凝那边已经失败，她掉落到幻境夹缝当中，正好捞出来抽魂给霖尘子做补药。”
“是，但那些孩子虫？”
“他现在这个状态根本没法继续练功，那些孩子虫能回收就回收，不能就不用管。把管理这些的人通通处理掉！”
“大司教放心，属下们立即去办。”
我稍稍送了口气，看来我躲避得及时，大司教没有发觉。而他跟属下的对话让我清楚了几件事。
霖尘子受得刺激挺深，偶尔还会挣脱大司教的催眠，发狂乱杀。大司教一定也是苦不堪言，不过没有直接弃霖尘子于不顾，这俩坏坯子倒是相互奔赴。
翠凝是没死，掉入了幻境缝隙之内，不过大司教说要捞她出来抽魂给霖尘子当补药。看来也是凶多吉少。
难怪之前万象没有任何动静，原来是霖尘子有问题了，他在黑月镇瞧见圣女时肯定大大受刺激。
帝姬尸体我不确定他到底知不知道，还是说想等着自己复仇成功之后再从101城的地宫中带出来好好安葬。
又或者帝姬的魂魄早就散了，他只求尸首有地方埋葬就行。在自己身边跟在地宫都没区别。
结果，圣女岚烟的做法让他无法接受，就像故意变成已故之人招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