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听说是个赌鬼。欠了一屁股网贷、高利贷,老婆还跟他离婚了。”
“唉,可惜啊,黄赌毒害人不浅,年纪轻轻就跳楼,我上回给我老爸雇护工的时候,还想找他来着,这小伙子总笑呵呵的。”
我愣了一下,忙挤到另一扇窗户往外看。
这里是17楼,地上一片殷红,已经有白大褂们在忙活,可惜晚了,最后抬上担架,白布一盖,送去停尸房。
“大叔,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我问身边一个看着很精神的大叔。
大叔背着手,一脸惋惜:“就是一个护工,从那里跳楼了,几分钟前的事,谁也没料到。他走着走着,突然跳下去的。”
我一脑门黑线,想到刚才在厕所里的感觉,以及那个护工,难不成是他?
“长什么样?”
大叔就跟我描绘了一下,简直跟我看到的一模一样,最大的特点就是走路爱一颠一颠的。
我冷汗淋漓,看看厕所,再看看他跳楼的位置。
其实我跟护工是前后脚出的卫生间,时间不超过5秒。
而从厕所到跳楼的那个窗户,距离100米不止,5秒钟走完这段路,开窗、跳楼,绝对无法完成。
有人拍我肩膀。
我下意识地回头,目瞪狗呆。
拍肩膀的,赫然是那个护工!!
只不过此刻他脑袋歪着,摔扁了,口罩完全被血浸透,眼球突出。
两条腿也骨折,向着相反的方向弯曲,姿势十分恐怖。
毫无征兆,毫无征兆!
我眉头微微一挑,意识到小师父说的不敏感是啥意思了。
“嘿嘿!”护工笑起来,血水便从他的口中涌出,顺着口罩边沿滴落,滴滴答答,地上很快湿了一片。
我咕咚咽口唾沫:“有事吗?”
大叔摇头:“能没事嘛?你问谁呢?”
我意识到这里不是交流的地方,便冲大叔笑笑,又朝卫生间走去。
那鬼就一路跟着我,来到卫生间。
这一次我注意到,他走到门口,门自动打开,然后他才走进来。
“你知道路怎么走吗?”
他问我。
“什么路?”
他凑上来,一字一顿地说:“黄、泉、路~”
我一哆嗦。
他身上有一股难闻的消毒水味,还有强烈的臭味。
对,就是鬼的气味。
以前我能很轻易地闻到,这次居然是到了跟前,才意识到是鬼。
好像他跟我有一样的困惑,在阐述完问题之后,他忽然退后,玩味地打量我。
“你跟我不一样?!”
“可能不一样。”我下意识地摸烟,可烟在便装口袋里,我穿的是病号服。
“嘿嘿!”他又笑,“我懂了,是你,肯定是你!他们都在议论你……”
“什么意思?”
“嘿嘿,哈哈哈!”
他大笑,转身离开,一点一点消失在空气中。
谁在议论我?我有那么出名吗?
之后在医院里的一段时间,我都有些惶恐,因为不知道迎面走来的,到底是人是鬼,直到刘文龙打来电话问我在哪。